第二章(2/2)
可惜,好景不长。原身母亲一次偶感风寒,刚开始时吃了几剂药,原本以为没什么大碍。可到后来,却是久咳不止,身体每况愈下,进而转为了肺炎,就这么去了。其父亲,也因伤心过度,没过多久,也跟着走了。
谭家一连两场丧事,再加上之前母父二人重病,药钱不知撒了多少下去,终是跨了。谭晓没了衣食父母,自己又文不成武不就,一年多的账房学徒,也没学到什么成果,没了母亲拘着,人又懒散,终是被掌柜赶了出来。又走上了偷鸡摸狗的老路。
可怜原身母亲为她费尽心思,终究还是没能把她引上正道。林清劝了几回,非但没劝动,反到被原身记恨,更有不怀好意思的人从中挑拨离间,原身便认定是林清克死父母,两人再不复以前的恩爱。原身从此整日游手好闲,家中家事农活全靠林清一人撑着。后来原身被带着染上了赌瘾,更是时时不着家,回来便只会找林清要钱,要不着就开骂,醉酒时更是会上手就打。家中的家当被她当了不少,林清辛苦攒的钱,不时便会被翻走。不是没打过家里田地的主意,只是之前被原身抢走了一回,林清便把它藏了起来。原身找了无数次都没有找到,而林清自知这仅剩的几亩田地,是自己唯一的依靠,更是无论如何打骂也不肯告诉原身放在了哪。
林清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他是邻村林生员的儿子,小时也跟着林生员读书识字。可后来父亲过世,林生员娶了续室,又生了个女儿,这个儿子便没那么受宠了。再加上续室有了女儿后,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续子碍眼,更是时时找茬。刚开始还好,虽然不受宠了,母亲还多少会护着他些。但俗话说:有了后爹,就有了后娘。日子长了,处境也就更差了,重活累活全是他干,还时不时会挨骂挨饿。
好不容易熬到了出嫁,面对恩爱的妻主,和善的公婆,本以为自己的苦日子总算到头了,不想婆母一场大病,一切都变了,日子竟是比以前过得更苦了。
谭晓在床上躺了十来天,每天最难捱的事,就是擦药上厕所。谭晓在现代,虽已过三十,但着实还是个老处女,头次看到林清拿了热布药酒来给她擦药,吓得整张脸都红了,忙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可林清一句话,就把她堵了回去:你现在能动吗?虽然谭晓自己知道自己就是在装失忆,可在他人看来两人是夫妻关系,除了林清,她还能找谁?没法,谭晓只能忍着害羞,自欺欺人地想着:就把他当个按摩的…被擦着药酒。好在,没几天,她能坐起来了,便只让林清给她擦后背,其它能自己擦到的地方,都自己接手了过去。
也许是林清被原身伤得太深,尽管谭晓一直表现得不记前事,人畜无害的样子,林清依旧对她淡淡的,丝毫没有热络起来。每天除了必要,都不怎么出现在她面前,更不与她搭讪。反倒是谭平这小姑娘,在这十几天,迅速与谭晓结成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谭晓被谭平扶着走到院子里,看了眼久违的太阳,她觉得眼泪都快要下来了。躺了十多天,不能洗头没法洗澡,仅靠湿布擦身子,她觉得自己都要发霉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馊味。这让在现代每天必洗澡的谭晓实在无法忍受,她觉得她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洗头洗澡。
谭晓刚向谭平表达出想要洗头洗澡意愿,便遭到谭平小朋友一票否决:“不行,你身子还没大好,头上的血痂还没掉呢。现在让你洗头,我会被林阿奶骂死的。”
“那,我就洗个澡行么?”
“那也不行,你身子还没好全,万一洗澡时受了寒,可还了得。”
“求了你,小平妹妹,你看我这十几天没洗澡了,身上都要馊了,我都能闻到自已身上散着味儿。你就给我烧点水,让我洗个吧。我洗快些,再说现在天气也渐渐热起来,不会受寒的。”
许是被谭晓说得,真觉得她身上有味了,林平想了半响,终于还是答应了,“行,那就洗个澡。头,那是千千万万不能洗的哦。”
“好嘞,谢谢谭平小娘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