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2）

眼看是要熬不过去了，母亲也不忍儿子劳累奔波，便撒谎说，自己梦里受高人指点，去那横江河里捞一条鲳鱼，吃了之后，身子便可大好。

儿子没读过几天书，听了大喜，也顾不得当地人的禁忌，马上去镇里买了钓鱼竿，一大早就在河边等着呢。

可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别说鲳鱼了，连条虫子都没看到。

晚上，眼看百鬼就要渡河了，要是宴会被打断了，后果不堪设想……更重要的是，下场钟家独自无法承担，深知真相的钟家人，倒吸一口冷气。

钟凌雨站在尽头，扎着着发，戴着鸭舌帽，穿着一身运动装。她谎称是，钟家旁系后人，暂时代替父亲的位置，右手拿着镇魂旗，左手拿着油灯。

还在河边的这位农民，今天性命恐怕是要丢在这儿了。

周围的除妖人不以为然，早就通知上面，这附近生人勿近了，大不了，宴会结束后多给他家里人多赔点钱。

可是钟家大小姐犹豫再三，在最后关头放下了油灯和镇魂旗，去河边救那位孝子。

金煤炭哀叹一声……

年轻人打岔道：“你说的这农民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会儿在那河面上耽误。”

“哎，大概这就是天意吧。”

“哦？不对，你不是说她被养废了吗？这“百鬼借道”被打断了，可是后患无穷。”

“这事儿，现在圈里都快成了禁忌了，没几个人提。”

说起往事，当年在场的捉妖人都不得不倒吸一口冷气，钟家大小姐当时就被百鬼反噬，恶鬼缠身，眼看就要被拉下河里淹死，也是她命不该绝，被凭空冒出的一条胖头鱼给护着。

“胖头鱼？哪里来的胖头鱼？”年轻人用鄙视的眼神望着金煤炭，就知道这人嘴里“三分真相，七分靠编”。

金煤炭没有理会，接着说了下去：“钟凌雨第一次参加“百鬼借道宴”的时候，不是救了一只本来要作为祭品的小鱼妖吗？没想到几年过去了，那只胖头鱼也算有情有义，每次宴会都会在暗处看远远的看上自己的恩人一眼。”

不过，这钟凌雨虽然是救人，但是却酿成了大祸，而且也让外人知道了钟家无后辈的事实。

愚蠢！实在是愚蠢！——这是众人对她的评价。

听了一大段故事的年轻人，打了个呵欠无精打采的说道：“所以说呀，这掌灯得从古到今都得是个男人，在旁边坐镇才行，女人就是心软。”

“你看当年那场乱子持续了好几年才消停。怪不得，姜家这么讨厌他们，她怎么还有脸让大家帮忙处理。”

“当然没脸啦，听说第二天，他们钟家二叔，就公开声明，把她赶出家门了。唉，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被家里人赶走以后，她只能去外地读书了。”

年轻人转头看着金煤炭：“你到底晓不晓得哦？刚刚你明明说有人要杀她的，呵呵，该不会是你看上她了吧，竟帮她说好话。坊间传言，她去姜家借住以后，对姜家儿子求而不得。最后因爱生恨，姜家三代一夜之间全部都死了。现在那姜家儿子。看到她都恨不得，把她扒皮抽骨。”

“你！”

“我，我什么我？这钟凌雨我看就是个笑话，灾星。”

“对！对就是。”另一个年轻人也附和道。

原来，从那年的百鬼借道宴结束以后，除妖人本就不牢固的圈子，一拍而散，大多分头行事，更是对这位，钟家大小姐从此闭口不提。

也许是因为当年二叔对自己的无情，这位钟家大小姐几年之后卷土重来，在圈内做起事来毫不留情，从自己二叔手中硬生生的把掌灯的位置又夺了回来。

“那今年他为什么又主动辞退了掌灯的位置？”

“钟家父亲还在的时候，早早的就给她在孟婆村定了一门亲事。”

“啊？孟婆村莫不是孟家，哈哈，好好一白富美要去做村妇了，而且还是孟婆的后人，以后有的笑话看了。

即将入夜，县长房子里众人正等着开宴，而横江河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收拾着老旧的渔具，旁边是一个四岁得小娃娃，兴奋地拉着爷爷的衣角，大喊着要吃鱼摆摆。

老头往孙子的额头上一敲：“你个小祖宗就知道吃，今天可是中元节，鱼是钓不成了，你再吵吵，我就把你绑在这钓鱼竿上，扔到县长房里去，把你当做小汤圆喂给那百鬼吃当个开胃菜。”

孙子调皮的做了个鬼脸，“呸”的一声往河边一座外面长满野草的四层楼的石头房子，吐了口水：“就知道哄我这个小娃儿！”

老头着急地一巴掌就往孙子的屁股上招呼去，当年在河边，一个戴着鸭舌帽细声细气的年轻人救了被吓傻的他，他算好日子，每次一到日子，就在这里钓鱼，天黑之前收摊，无非是想向当年那个年轻人，亲口道谢，没想到终究是无缘。

打完，他还虔诚地跪在地上说道：“莫怪、莫怪我家娃儿不懂事，神仙妖鬼都莫怪，莫怪我们马上就走。”

然而起身后，身旁的小娃娃却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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