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2）

你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

但你能够亲眼见到装睡的人自己醒来。

褚徵音靠在门板上，静静地望着他。

听到他的错愕之声, 她轻轻的笑了出来。

“您看, 有些事是瞒也瞒不住的。”

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她再度拉下把手，继续说。

“我真的走了。”

褚徵音站在医院的大门，自嘲的笑了笑，疲惫的打了辆出租车, 让司机带着她绕城转几圈。

*

两天后，姜家人和褚徵音早早地来到医院，姜秉德躺在病床上，窗帘拉开渗进明媚的阳光，是朝气蓬勃的一天。

他拉着褚徵音的手, 厚重的老茧拂过她细嫩的手，他的眼里有太多情绪，却是紧紧地抿着双唇，良久也没吱声。

直到被推进手术室, 他仍躺在担架床上深深地望着她，褚徵音回望回去, 旋入一片复杂的深渊。

护士操作着关掉手术室的门，才阻碍了他们的对望。

褚徵音和文惠坐在手术室外的等待椅上，她将头靠在文惠的肩上, 文惠一手搂着她, 没有更多的话语。

那厢姜玦打完电话回来, 脸色不算太好看, 褚徵音抬眼瞥了一眼，不意看到他身后步履匆匆的蒯从烁。

视线定在他的身上。

姜玦原本动了两下嘴巴，看了眼褚徵音，选择了闭口不言。却疑惑地顺着她的视线转头，看见越来越近的蒯从烁。

蒯从烁今日不是西装革履，反而是简单的白色T恤搭配黑色长裤，略显年轻的装扮弱化了他平日里维持的成熟姿态。

他在姜玦身旁站定，先是看了一眼褚徵音，而后开口向几人解释来迟的原因，低沉的声音中还带着些许喘气。

“对不起，路上堵车了。”

姜玦轻拍了他的肩，看着他额前晕了一圈汗渍，态度还算温和。

“跑上来的？”

“电梯人有些多。”

文惠手上力度稍松，看了眼没打算从她肩膀上起来的褚徵音，向蒯从烁善意的笑了笑，试图缓解他的拘谨。

“从烁，坐着等吧。”

蒯从烁在褚徵音身旁坐下。

姜玦握着手机似乎又要去边上打电话，褚徵音突然出声让他的步伐停下。

“你怎么来了，公司不忙吗？”

空气中安静了几秒。

蒯从烁才反应过来她是在问自己，对她的问话有些奇怪，回答道。

“今天不是外公要动手术吗？”

礼节上他从来没有出过差池，任谁都觉得这是一个孝顺的孙女婿。

褚徵音的眼神却越过他瞟向姜玦，见他仍一手握着手机在耳边。

他一言不发，显然电话那端的人仍然没接。

姜玦的脸色十分难看，褚徵音却轻轻地笑了一声。

“是啊，动手术呢。你当然要来了呀。”

蒯从烁此刻也察觉到氛围不对，在他们甥舅二人身上徘徊着视线。

文惠轻轻地咳了一声，温温柔柔的打断他的思量。

“从烁，我有点渴了，你可以去帮我买瓶水吗？”

褚徵音却先他一步动作，她从文惠肩上抬起头来，拉紧自己的小猪包，轻声道。

“我去吧。”

文惠有些尴尬的看着她站起来，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的往前走。

蒯从烁也站起来，向文惠歉意一笑，便跨步追上褚徵音，低声道。

“我陪你去。”

两人并肩而行，经过姜玦身旁的时候，褚徵音的步伐慢了下来。

姜玦正好挂断电话，她眼神顺着他的手向下瞄，不出意外的看到手机屏幕上亮着的名字。

‘姜琬。’

褚徵音很轻的笑了两声，在姜玦铁青的脸色中跟上蒯从烁的步伐往自动售卖机走去。

褚徵音靠在售卖机上，看着蒯从烁亮出微信页面，扫描上方的二维码付款。而后又弯下腰取出一瓶矿泉水，顺手拧开盖子再递给她。

一番动作行云流水。

“售卖机里的水都是凉的，你能喝吗？”

“能。”

褚徵音踮起脚尖帮他将刘海弄整齐，蒯从烁虽然诧异她的动作，眉毛微不可见的向上挑起，弯下腰来让她摆弄。

他的脸几乎是正对着褚徵音，很新奇的视角，甚至她只要脸颊微偏就看到他若隐若现的双眼皮，咦的一声。

“我还以为你是单眼皮。”

蒯从烁见她收回了手便直起腰来，往后一步继续操作售卖机购买，嘴上还不忘回她的话。

“我是单眼皮。”

“但你现在是双眼皮。”

“...可能昨晚没睡好。”

对这个有些出乎意料的回答，褚徵音戳了戳杯身，情绪又变得有些低落。

显然姜琬没来这事受影响的不只是姜玦一个人。

褚徵音觉得自己陷入一个死循环。

一方面对姜琬没来感到生气，尤其是旁边有一个同样是大忙人的蒯从烁做对比。姜琬这个女儿显然做得很不称职。

另一方面又庆幸姜琬没来，好让姜秉德父子看清她的脸面，以后不再为难自己，也算了却前世心愿的一种方式。

但更多的，是为姜秉德感到不值得。

他最疼爱的女儿，竟然连他动手术都抽不出空来等待。

褚徵音默不作声的喝一口水，杯口边沿沾上零星口红印，她将盖子拧回去，蒯从烁又买好三瓶。

“走吧。”

褚徵音挑眉，手里的矿泉水冰冰凉凉的，边上有形形色色的人经过。

“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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