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1/2)
一离开客栈,唐月柔就四下张望,寻找冯辟疆的身影,金奴说他早就出了云中城,追击沙盗去了。唐月柔微垂着眼帘点点头。
回到客栈,符鹤让侍女们把唐月柔带去休息,就径自去找管家和商队护卫,狠狠将他们数落了一顿。
货物受损这件事,让他们在胡商面前丢失了信誉,也让唐月柔过早地现身,还不得不动用皇宫里珍藏的宝物,这对一行人来说都不是好事,唯一的好处是最快地打开了一行人的商路。
训斥归训斥,他暂时不能处置这些人,要等唐月柔醒了再说。
唐月柔被明华和秀华扶着,迷迷糊糊往房间走去,迎面遇上了要出门的庄中月。
“庄公子,这是要去哪儿啊?”唐月柔靠在明华肩头,笑眼望着庄中月,淡淡一片酡红,从鼻梁上向两眼下蔓延开去。
庄中月皱眉对侍女们道:“云姑娘的声音怎么这样?有人给她下药了!”
身后严文、严武低下头去不敢看她。
几人都没听出唐月柔的异常,秀华说道:“小姐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我们吃的是一样的东西。后来去找老爷,她喝的酒老爷也喝的。”
庄中月也不好向几个姑娘家解释唐月柔中的是媚药,大约是什么时候不经意吸入的。
“这个给你们小姐服下。”他从袖中取出小小几个玉瓶,用金色丝线串着,甚是好看,“回房后给你们小姐穿清凉些……但是小心别着凉了……”说着,自己脸红起来,身上缓缓出了一层汗。
唐月柔醉得不轻,见一向稳重文雅的庄中月脸红,就忍不住轻轻笑起来,伸手接过玉瓶。
秀华等人不疑有他,就没有阻拦。
唐月柔轻声问道:“真巧了,庄公子恰好有解药啊……”
庄中月面色恢复了平静,答道:“听说西疆人喜欢用这种药,所以我提前备了些解药,一时疏忽忘记给云姑娘送过去,没想到就让人钻了空子。”
明华问道:“他们下这药做什么?莫非是要毒害小姐?我们卖货给他们,他们有利可图,怎的还要害小姐?”
庄中月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说了句“快给你们小姐用解药吧”,就匆匆出门去了。
唐月柔在心中笑笑,这庄中月时而捣鬼时而出手相助,也不知道他是何来意。
她打开一个瓶子,仰头就将解药服下。
明华觉得蹊跷,想要去报告符鹤,唐月柔将她拦下了。
符鹤要是知道了,铁定会认为是庄中月暗通胡商。她清楚这件事上,庄中月是无辜的。
回房去休息半晌,解了酒和媚药的劲儿,看着自己面色如常,才去找符鹤,将管家等人又召来。
相关的人都受了罚,因为自己及时出现挽救了局面,未造成太坏的结果,也就罚些钱财了事,又千叮咛万嘱咐,以后遇见这样的事不能瞒着。
金奴及时报信有功,奖赏丰厚。
又忙乱一阵,总算闲下来。她差金奴去看看冯辟疆回来没有,金奴回来说冯公子尚未归来。
夜晚就寝后,她睡不着,黑暗中一直睁着眼,想要听见冯辟疆归来的声音。
一直醒到天明,始终没有听见马蹄声。
大漠上,夜很冷,太阳终于出来了。
数支小的沙盗在镇西铁骑围攻下,全部覆灭。这些谋财害命的沙漠毒蛇,第一次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士兵们为第一战告捷而振奋。
但他们看见冯辟疆取了酒囊,开始大口灌烈酒。
大战前喝酒,是冯辟疆的习惯,不是为了壮胆,而是烈酒才能让他的头脑清醒。
“是天狼来了。”他扔了喝空的酒囊,声音异常冷静。
天狼和太阳一起在沙丘上升起,在他身后的,是近两千名身经百战的沙盗——这些天他游走于大漠,将所有沙盗都整合到了一起,才有了两倍于镇西铁骑的队伍。
而方才死在镇西铁骑刀下的,是那些来不及归纳的倒霉鬼,却也做了诱饵,消耗了镇西铁骑的体力。
天狼一时间没认出精心整理过的冯辟疆,只认出骊龙马,就在沙丘上用中原话吼:“小白脸,就是你抢走我天狼的女人,又烧了我的家和财宝!今天就留下你的命来吧!”
冯辟疆这才知道天狼对唐月柔的念头,心下动怒,神智却越发清醒,并不回答天狼的话,徐徐把作战计划传达开去。
双方交锋,一方是精锐之师,一方是乌合之众。
但铁骑在沙漠中守了一晚,又经历过血战,而沙盗们是养精蓄锐、守株待兔,镇西铁骑再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此时也陷入了苦战。
兄弟们都有些不支,冯辟疆的力量却源源不竭。
镇西铁骑不能输!否则被沙盗们踏过他们的尸骨,冲入云中城去,那里安居乐业的百姓、商人,和他想要守护的那个人,都会被沙盗碾过!
从寒冷的早上一直战斗到炎热的正午,双方难解难分。
冯辟疆爱惜战友性命,用计让队伍撤离了出来。
见天狼还要追来,他且战且退,阿师那和菩提摩在身边死死将他护住。
“你们先走!”他沉声吼道。
“三个人力量大!一人一刀累死那匹狼!”阿师那说着,一刀砍死一个冲上来的沙盗。
“不是……”冯辟疆无语,“你们离得这么近,老子施展不开!”
天狼已经冲了过来,冯辟疆抡起长槊,差点打在菩提摩背后。
菩提摩俯身躲过。
但冯辟疆的长槊就慢了一步,胸口被弯刀砍伤。
“阿达西!”两人高呼一声,想要去救。
“快走!”冯辟疆高吼着,长槊挥出,刺穿了天狼坐骑的脖颈。
他一抬手,长槊被高高举起,贯穿了脖子的马匹痛得人立起来,将天狼掀下马去。
用力一抽,长槊撤回,马血“哗”地喷出,差点当着他的头浇下。
回到云中城,已是将近傍晚。沿途清点了人数,伤亡将近两成,他心中愤懑,取了另一只酒囊狂饮。
以前追随大将军时,大军从无败绩。今天自己第一次正式对抗强敌,却有近两成伤亡!
看来正如那些饶舌的人所言,自己只能做个亲兵!
菩提摩在一旁小声安慰:“看起来沙盗们伤得更多!我们好好休整,下次再出战,肯定把他们打得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是落花流水!”阿师那纠正。
冯辟疆不说话。
回到客栈当先抢了院中的井,将自己洗浴干净。
伽罗肯定能听见他们回来的声音,自己要尽快洗去血迹,免得吓着她。
又命菩提摩他们让其他人洗完后冲干净血水,否则被其他百姓撞到,不知道会传出去什么风言风语。
唐月柔并不在客栈中,她正从布店取了衣服回来,听说大军归来,顾不上吃饭,忙回房从箱子里取了什么,珍而重之地让明华用丝绸包了,就偷偷去找冯辟疆。
院子里都是水迹,看不见血,但她闻到了腥味,心中猛地一惊。
她找到冯辟疆的屋子。
屋里还没点灯,有些黑,两个胡人士兵迎面出来,看了她一眼就匆匆离开了。
那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门穿上了衣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