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0 章(2/2)
不知道他身上的伤口愈合的怎样了,凤朝阳小心翼翼的解开萧景尧的束带,小手从衣领处慢慢褪下最外面一层的喜服,耳边萧景尧的呼吸很平稳。凤朝阳小心翼翼的一件一件的褪去萧景尧身上的衣服,当三层衣服被褪下的时候,她周身已经出了一层细汗,凤朝阳用手背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萧景尧此刻只剩下一件中衣。
凤朝阳犹豫了片刻,终是伸手解开他中衣的系带,他坚实的胸膛在她的动作下,裸露出来,如凤朝阳所想,萧景尧身上那些原本狰狞的深入骨髓的伤已经开始愈合,看来他当真被照顾的很好,凤朝阳悬了一个多月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凤朝阳慢慢的替萧景尧将中衣穿上,随后伸出白皙的小手抽出他发间的玉簪,将他束起来的头发解开,又转身去了浴房,浴房内有刚刚她沐浴时未用完的水,凤朝阳用温水浸湿了绢布轻轻替萧景尧擦拭脸颊,随后又检查了炭盆中的火,火候被控制的很好,既不至于燃烧过旺致使空气闷热,也不会因为炭火不足而是屋子变冷。
凤朝阳替萧景尧盖好被子后,转身出了内室,外室的暖榻上有平日里避寒的小毯子,凤朝阳打开萧景尧的衣橱,想找些较厚的衣料避寒,她的目光突然被隐藏在一排或紫色或黑色锦衣中的一件月白色长衫,料子虽极好但那上面的绣工十分拙劣。
凤朝阳伸手将衣服拿下,衣服被萧景尧保存的很好,整整齐齐的不见丝毫褶皱,凤朝阳将锦衣放在鼻息下,那上面还残存着萧景尧身上独有的熟悉的味道。
凤朝阳将衣橱合上,随后上了暖榻,刚刚是深秋,但怕身体虚弱的萧景尧受寒,室内便早早的点了火盆,所以凤朝阳拥着一个薄毯入眠倒也不会觉得冷。
凤朝阳原是认床的,若是突然换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只怕很难入眠,但是或许今日婚礼太过劳累,凤朝阳在床榻上躺了片刻,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翌日
云止和云柒率先起身向新房而去,待她二人推开房门进入外室,看见躺在暖榻上睡着了个凤朝阳都忍不住一顿,二人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唤醒凤朝阳。
二人正纠结犹豫着,子衿和海棠便走了进来,子衿和海棠见凤朝阳睡在暖榻上也一愣,随后子衿率先反应过来,转身对云止和云柒道:“你们两个去小厨房看看早膳可备好了。”
云止和云柒听了连忙转身出了房间,子衿将房门关上,海棠有些担忧的望着子衿,子衿叹了口气,随后道:“先唤夫人起身吧,夫人今日要早起给公婆奉茶的。”
凤朝阳起了身,新房的暖榻虽然不及玲珑阁的精致却比玲珑阁的宽敞许多,而凤朝阳身姿本就娇小,在这样的榻上睡一宿倒是不觉得疲惫。凤朝阳坐在妆奁前,子衿为她梳妇人发髻,如今她已成婚,便不能再梳少女时的头发,只是凤朝阳本就刚刚及笄再加上面容长的颇偏向稚嫩,是以她即便梳了妇人发髻,却还像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夫人,您昨夜睡在暖榻上被云止和云柒看见了。”子衿将最后一支碧玉簪子插入凤朝阳的发间,犹豫了许久终是开口道。
凤朝阳听了没有过大的反应,只是淡声道:“我知道了。”
子衿将凤朝阳扶起,然后交代新妇当日要做的事宜:“府医已经候在门外了,来给侯爷把脉上药。夫人可以不必留在这,自有人伺候侯爷。王爷和王妃应该快起身了,夫人还是先去奉茶,第一日不要迟到了才好。”
随着子衿一路的叮嘱,凤朝阳走到了门前,果然有一个背着药箱的医者和四五个小厮模样的人候在外面。
凤朝阳走了上去,为首的一个小厮走了上来:“奴才小福子请夫人安,奴才原先是近身侍奉侯爷的,照顾侯爷的饮食起居。”
凤朝阳闻言点了点头:“那日后要多向你学习怎么照顾侯爷了。”
小福子一听连忙摇头笑道:“夫人真是折煞奴才了,日后有事夫人尽管吩咐奴才做便好。”
凤朝阳点了点头,随后看向身后的子衿,子衿见了走上前去,将一袋银子递到小福子手中:“这是夫人赏你们喝茶的,日后还需多靠你们尽心照顾侯爷。”
小福子见了连忙推脱,谢罪道:“多谢夫人赏,这些都是奴才分内的事,怎敢讨夫人的赏。”
凤朝阳闻言看向小福子,见他目光坚决又真诚,心下默默赞许。子衿见了便收回了银子,凤朝阳走到府医面前,亲自请他入内,海棠忍不住在身后提醒凤朝阳应该前去给公婆奉茶了。
凤朝阳却未说话,只是引着府医进了内室,见府医为萧景尧把脉后又施了针灸,萧景尧的脉象很稳定,凤朝阳这才放下心来。
小福子每日替萧景尧净身和换衣,凤朝阳见了他们服侍萧景尧更衣便退出了内室,亲自将府医送走后,凤朝阳见小福子带着小厮们仍在忙着,便带着子衿和海棠向平南王妃的住处而去。
平南王和王妃住的怡和居离萧景尧的昭阳居相隔有些远。怡和居在王府北院是新修的屋宇和南院这边的僻静相比很是气派典雅却又不流于奢华。
凤朝阳赶到怡和居的时候,平南王与平南王妃已经梳洗好坐在堂内等候她了。凤朝阳快步进了内堂,萧景禹坐在堂内的一侧,见凤朝阳来颔首示意。
凤朝阳依照礼俗向平南王夫妇行了大礼:“儿媳给父王母妃请安,愿父王母妃万事顺遂,祥康金安。”随后接过提前备好的茶,双手奉到平南王和平南王妃身前。
平南王本就喜欢凤朝阳,自第一次见她起,便想着如何拐来当儿媳妇,如今凤朝阳在萧景尧重伤昏迷的情况还重情重义提前嫁入平南王府,让平南王在心中除了对凤朝阳欢喜外更加了敬重。
平南王妃笑着接过凤朝阳奉来的茶,迫不及待了喝了一口后,连忙将茶盏放在桌子上,随后起身想将凤朝阳扶起。
从前平南王妃心中对凤朝阳有很大的成见,最开始是因为满京城流传的沸沸扬扬的留言,后来接触后虽察觉出流言有误,但是几番接触下来只觉得凤朝阳是个性冷的人,景尧若是娶她,似乎未能得个知冷知热体贴的妻子,所以在凤朝阳和萧景尧的婚事订下来时,平南王妃心中对凤朝阳仍是有不满的。
只是平南王妃万万没有想到,凤朝阳会不顾及天下人的眼光,亦不顾自身遵守婚约嫁入了平南王府,也正因如此,平南王妃似乎看出了凤朝阳其实是个面冷心热、重情重义的姑娘,除了对她心存感激之外,还填了曾经自己对凤朝阳颇有成见的歉意。
凤朝阳见平南王妃搀扶自己却没有立刻起身,而是低头请罪道:“儿媳请安来吃,还请婆母降罪。”
平南王妃听了一愣,随后笑道:“昨日新婚,你自然劳累些,况且你来的不晚,只是我和你父亲习惯了早起,想早早见我们的儿媳。”平南王妃说着,再次伸手将凤朝阳扶起。
凤朝阳注意到了平南王妃话中的称呼,她回忆起曾经与萧景尧的谈话,他似乎也从来只称平南王为父亲而非父王,称平南王妃母亲而非母后。
“多谢母亲不怪罪。”凤朝阳微微垂头温顺的答道。
平南王妃面上含着慈祥的笑,她拉着凤朝阳的手并肩坐在椅子上,婆媳俩一个温柔慈祥一个恭柔谨顺,场面十分和谐。
按照礼俗请过安后,平南王和萧景禹便起身离开,给这婆媳俩留下说私密话的空间。
平南王与萧景禹走后,平南王妃依旧拉着凤朝阳的手,只是面上的笑容似乎淡了几分,眼中还浮现出了几分担忧:“我听人说,你昨夜睡在了外室的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