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失去（2/2）

这话说得就太直白了，里面还含沙射影地嗤笑了一下好面子的柯泰恒，让他的脸色更加糟糕。

无论怎么想，郑家都不像是那种做好事不留名的类型，但好在态度毫不掩饰，对方明摆着就是一副做交易的态度，倒是让人看着舒坦些。

横竖柯白瑞现在的状况都是身不由己，那么选择去郑家，似乎也是条不错的路。而且……反而能让柯泰恒的脸色更糟糕一些。

“明白了，郑族长既然这么看得起我，那我就打扰了吧。”微微低头回应着，柯白瑞看着耳边垂下的黑发，突然觉得，熄烛曾经说的话确实是正确的。

不相合的存在，无论再怎么扭曲姿态也终究无法融合在一起。既然郑家不需要她，那还有什么强留的呢？

舍弃与被舍弃之间的抉择，自己亲自动手比较痛快。

至于柯泰恒现在到底是什么个表情，柯白瑞没有再把他收进视野里。

入夜时分。

安静地端坐在客房内，觉得这周围比往日更加寂寥，或许是因为傍晚那段时间，本应住在较近房间内的柯家人全都转移到了别层，这周围一圈成了她一人独享，也不知算不算荣幸。

茫然地望向窗外从橙红变化到绀蓝，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柯白瑞甚至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眨眼睛，连眼眶都感觉到了酸胀。如此放空大脑发呆的情况挺久违了，让她有些不适应地揉了两下眼眶，却没能缓解那份酸涩。

小念无精打采地趴在旁边翻滚，偶尔仰头看她两眼，又无措地趴了回去，或许因为是伴兽的缘故，主人的情绪多多少少都会感染到它，但柯白瑞现在却没有太多精力去顾虑。

柯家的态度是早就有所认知的，从小被冷落惯了，柯白瑞觉得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本应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胸口一直压抑的那份重量，渐渐勒紧了她的脖子，一点点抽离她的呼吸。

有些难受。

不。

是相当难受。

“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安静到只能听见微弱呼吸声的空间内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柯白瑞肩膀一僵，本应习惯了这家伙来无影去无踪的行为，没想到还是被吓了一跳。

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挑起她的下巴，将那遮盖在黑发下的脸抬起，暴露在微弱的光线之下。

那张妖祸众生俊美的脸上依旧是平日没个正经的浅笑，色彩独特的兽瞳在黑暗中闪着淡淡幽光，只装下了柯白瑞一个人。在里面，她甚至看到了自己一张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这才意识到她正摆着一副怎样糟糕的表情。

冰凉的指尖划过干燥的下唇，熄烛稍微皱了下眉，下一秒便恢复了笑意，追问似得投去询问的目光，“恩？”

在被完全抛向深渊的冰冷湖底，一双眼睛发现了孤身一人的她。柯白瑞知道对方不过是被自身的能力吸引，但在这一刻，却只有这让人搞不清想什么的妖依旧站在她的面前，关切地道出询问。

心尖上泛起的酸意，直接弥漫了本应清晰的视野。

柯白瑞抬起手，攥紧了对方的宽松的外袍，扯出一个自己都知道很难看的笑容。

“熄烛，我没有家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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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瑞算是跟柯家没关系了~预计两章结束这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