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2/2）

没人猜得到杨华给祁林假的真正原因，祁林也根本不在乎，家里有程彦，对于他而言，别说晚自习，连晚课也嫌多余。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过得比较平静。白天上学，晚上回家让程彦帮忙辅导，其实说是辅导，不如说是两个人对有争议的题一块儿研究更为恰当。

祁林跟程彦，他们对待学习都是非常较真儿的性格，开始或许有些不同的见解，但很快就能达成一致。连程彦都忍不住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跟祁林共同学习的时候像极了跟邵飞在一起的样子，事实上祁林像邵飞的地方远不止这一处。

打篮球、下围棋、弹吉他。

所有属于邵飞的专长，也同样都属于祁林。

如果说学习、兴趣爱好可以雷同，那么生活中的一些细节都惊人的相似未免也太叫人无法解释了。

邵飞喜欢吃冷面、麻辣烫，手抓饼，但他向来都是只放香菜不放葱花，还要嘱咐老板多放辣，祁林也如此；

邵飞挤牙膏像有强迫症似的，喜欢从最底下一点点往上挤，祁林也如此；

邵飞遇到难题，喜欢用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两下，祁林同样也有这个小习惯。

如果说一个细节相同是偶然，那么基本上除了长相之外所有的地方都惊人的相似，这就让程彦实在是理解不了。

只是他们两个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祁林似乎总爱皱着眉，总像是藏着心事，邵飞就不一样。

跟邵飞在一起的时候，程彦几乎没有什么可以烦心的事，就算遇到点儿事儿，跟邵飞一起打打篮球、下盘棋，抑或是放着学校食堂的饭不吃，到外面点两份麻辣烫，再来点儿炸串，总之只要跟邵飞在一起，还来不及体会烦恼，便被快乐的情绪所替代。

而眼前的祁林，程彦不知为什么，总会感到莫名的心疼。特别是有一天祁林或许是太累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看着在睡梦中犹自紧蹙着的眉心，程彦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要伸手将它抚平。

或许是因为失去了记忆，连带着把曾经的快乐都弄丢了吧。

虽然在MAX发生的事已经过去了好多天，可程彦对那天发生的一切还是记忆犹新，要不是祁林把他当成别人，恐怕他现在的日子不知会过得多辛苦，不仅辛苦还会被杨景轩那种人欺负。事实上，对程彦而言，他有种直觉——祁林恐怕在某些方面跟他是同一类人。

他们可能都喜欢男人，就像他喜欢的人是邵飞，祁林喜欢的一定是另外一个跟他长得很像的男人。而那个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离开了，所以祁林才会那么痛苦，痛苦到想要找个替身。

而他——程彦，不想当任何人的替身。

替身什么的，全都是自欺欺人。就像邵飞，人不在了就是不在了，哪怕现在克隆出一个跟邵飞一模一样的人，程彦也不会把他当作替身。因为只有深切地爱过，才能懂得世上有些人、有些事根本无法替代，正如那不会倒流的时间，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回到最初心动的那一刻。

所以，对于祁林，程彦早已做好准备，只等高考结束，不管祁林怎么想，他都会离开祁家。

可以做朋友，但，仅仅是朋友……

“唉，怎么又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程彦揉了揉眉心，推开了书房的门，打算去洗手间洗把脸，让自己精神精神。

程彦今天到祁林家比平时早了一些，他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见祁林回来，可能是因为等的时间太长，脑子就开始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回想起来，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还是看看今天晚上要带着祁林复习的物理吧……

“程彦，”正当程彦打算回到书房的时候，忽然听到从楼下传来了祁慧的声音，“今天你先回家吧，小林在学校晕倒了。”

“怎么可能？”程彦的脸色一白，赶忙转身下了楼，“祁林现在怎么样了？他现在在哪儿？”

“小林现在在医院，”祁慧神色焦急道，“他班班主任刚刚打来电话，听说他们当时正在礼堂听一位去年刚毕业的学长演讲，他听着听着，结果不知怎么的，人就晕了，爸妈在公司，听到信儿已经直接到医院了，我这是回来取些东西，一会儿我也得到医院。”

“我也想去。”程彦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