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草石榴偏眼明(1/2)
皇帝嘛, 沉迷酒色当然是不行的, 但是把后宫三千佳丽干撂在那儿却不沾女人的边儿, 旁人只会怀疑他更年期提前了。
徐福胜真是会说话, 他不问皇帝有什么烦心事, 却直接提议让皇帝进后宫放松放松, 如果皇帝同意, 那么去找妃嫔放松,就算日后皇帝忧虑成疾,也能顺理成章地找到给他背锅的人, 如果皇帝不同意,徐福胜再问下面的话,也不显得唐突。
果然皇帝郁郁道:“朕很是疲倦, 今日就在重华殿歇了, 谁也不想见!”
徐福胜就坡下驴,劝道:“皇帝这些日子都没进后宫了, 嫔妃倒也罢了, 凤仪宫那里, 皇上可是初一十五都没去呢, 常言道夫妇恩爱土变金, 皇帝皇后是天下夫妻的表率, 如果长日不相见,老奴私以为不妥……”
这话若是别人说,皇帝早把他叉出去了, 可徐福胜是宫里的老人儿了, 而且话里话外还是依足了规矩礼法,外头那些大臣是不知情,若是知道皇帝这么长时间不去找皇后,只怕又会有几个不怕死的言官要上疏直谏。
皇帝叹了口气道:“你也在朕身边伺候了这些年了,朕有心事也难瞒你……”
徐福胜心道,看吧,开始了,我就知道皇帝这边儿有内情。
徐福胜因势利导地回了一句:“据老奴看来,陛下也不必忧心,就是有什么烦心事,前朝这些多老臣辅佐,皇帝与他们商议商议必能想出个万全之策,俗话说: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皇帝仍旧愁眉不展,道:“朕这又不是国事,怎么跟大臣商量?”
徐福胜道:“不是国事,那就是后宫之事了,后宫有皇后娘娘,皇上您——”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皇帝打断了徐福胜,说道:“这事要让皇后知道,朕怕她承受不了啊!”
“哦?”徐福胜道,“恕奴才愚钝,奴才看皇后娘娘大家闺秀出身,一向处变不惊,难道还有什么承受不起的事吗?”
皇帝道:“旁的事都好说,若事关子女之事呢……天下父母的心思都是一样的!”
徐福胜道:“难道是关于皇子公主的事……”
皇帝喝了口茶,长吁道:“也是朕福气薄,本以为永宁公主得老天庇佑重新回到了朕和皇后身边,没想到,唉……竟然是空欢喜一场……”
徐福胜惊得耳朵都竖起来了,小心翼翼却又忍不住一肚子的好奇,问道:“难道永宁公主是……她不是……她……”
“唉,她是假的,”皇帝还是皱着眉毛,“前些日子朕又仔细看过从金叶坡挖出的襁褓,发现与当初公主流落宫外时用的襁褓像是很像,却没有皇后做的特别的标记,朕也已经秘密着人去林安将军的老家去问过他了,根本没有叶鼎秘密受命去叛军那边做卧底这回事,所以,这个公主,多半是有人为了一己私利做出的局,来糊弄朕的!”
徐福胜惊的嘴巴都合不拢了,半日,方缓过来,对皇帝道:“啊呀,这还得了,皇家血脉岂容混淆!皇上还不快把这个假公主处置了!”
皇帝冷眼瞧着徐福胜,说道:“处置?你想得倒简单,朝中大臣知道了,后宫女官知道了,人赫赫扬扬地接了来了,眼看就要让她依当年圣旨嫁给庞家公子了,如今朕说她是假的,前朝,后宫,首辅,皇后,还不知要掀起多大的惊天波澜?你想过后果没有?”
徐福胜道:“那皇上的意思是……”
“唉……为了皇家体面,朕也只得吃下这个哑巴亏,仍旧依公主之礼册封她,过一阵子,让她跟庞绍廉完婚便是。”
“那庞家公子岂不是……岂不是……娶了个假公主……”徐福胜惊得下巴差点没掉下来,说话都不利索了。
皇帝道:“好在那日庞首辅来向朕请娶公主时,说他儿子之前见过叶绮一面,很是中意……别说,虽是个假公主,长得倒真是花容月貌!”
徐福胜心说庞首辅要知道自己儿子娶的是假公主还不得气得跳起来,花容月貌的女子天底下多的是,况且这个叶氏还是嫁过人的,不是瞧着公主的名头,至于让权倾天下的庞首辅挤破头皮地来为儿子求娶吗?
不过当着皇帝的面儿,徐福胜也就心里想想,因为皇帝接着来了一句:“这事若叫皇后知道了不知该怎样伤心呢,千万不能让她知道!”
“哦……啊……奴才明白了……”徐福胜背上的冷汗把衣裳都湿透了。
宫苑御道两旁繁花似锦,偶有几片落英飘然而落,庞首辅脸色肃然,一步一沉地向重华殿走去,轻盈地落英尚未接近他身畔,就被他袖风一挥,幽幽离去。
到了殿外,内侍通禀之后,皇帝立刻召了进来,见到庞首辅,客气地赐座赐茶,庞首辅谢了,向皇帝呈上内阁议好的折子,供皇帝审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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