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似君情与妾心(1/2)
罗慕之和叶绮休沐的那一日正逢立冬, 清晨起来, 天上便纷纷地撒下雪片, 搓棉扯絮一般, 茫茫苍穹如一只淡烟蓝的水晶盆覆在地上。
叶绮拿出一件浅棕色素面软缎棉袄给罗慕之穿, 那日之后, 纪妈妈派人赏赐给叶绮许多上好衣料和几件金玉首饰, 叶绮明白,这算是封口费,虽说这些东西在罗家连闰徵也不会放在眼里, 可到底冯宅赏赐了,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穿戴,不必整日再穿着那些以往从不穿的仆佣衣裳。叶绮当即欢欢喜喜地拣出两块好缎子来, 给他和罗慕之一人做了一身棉衣, 并州出产棉花,冯宅的棉花就是当年新弹出来的上等棉, 叶绮厚厚的絮了三层, 罗慕之再也不怕北方寒冷了。
罗慕之笑吟吟地喝了一口叶绮熬的八宝粥, 道:“万贯家财有什么用?有我这位好媳妇在, 我才能吃饱穿暖呢!”
叶绮穿上一件烟绿色仙纹绫子袄, 笑道:“快吃饭, 吃完了咱们去向阳驿找依兰她们。”
小夫妻对冯宅里的熟人说要趁着休沐去逛街,就穿戴好一路出了宅子,遁着旧径来到向阳驿, 转过楼梯回廊, 敲开依兰和玉盏所住的房间,开门的是依兰,见到叶绮,一把抱住:“夫人,你过得好不好?我们可挂念得紧了!”
叶绮细白的手指抵在唇上要她小声点,抬眼却看见曹学武和柴琳竟也在,开怀不已,他们四个自从入了冯宅之后,还从未遇到同一天休沐的时候,叶绮和罗慕之小心行事,在府里也从未与曹学武和柴琳联系过,此时见了,不由笑逐颜开道:“今儿大家齐全,咱们很久没这样聚在一起了!真是大喜!”
依兰喜洋洋道:“不仅是大喜,而且是双喜临门哪!”
罗慕之问道:“哦?这么说还有喜事?”
叶绮拊掌,笑道:“莫不是闰徵那边送喜报来啦?”
依兰轻盈地跳到叶绮身边,赞道:“还是夫人聪明!咱家少爷考中啦!中了第二名亚元呢!”
罗慕之笑道:“瞧我这脑子,这些日子总想着怎么跟冯贞儿斗智斗勇了,竟连这件事都忘了!难为你竟日日替我挂念着!”说着,感激地望向叶绮。
曹学武和柴琳也过来道贺,玉盏道:“凭咱家少爷的才学,合该中解元的,若不是那时夫人忽然离开杭城,少爷惦念夫人分了心,这次的解元公说什么也得是少爷的!”
罗慕之道:“这难免有些井底之见了,江南才子那么多,我能中亚元已是侥幸啦!”
叶绮娇柔笑道:“哪里有侥幸得中的功名?都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三爷是怎么寒窗苦读的,旁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么?”说罢,帮罗慕之整一整领口,瞧着罗慕之清瘦的样子,想到他才考完秋闱又要为父亲和侄女的心日夜忧心,不由心疼。
玉盏笑道:“不如我和依兰去掌柜那里要些好酒好菜,咱们好好吃一顿,庆贺庆贺!”
曹学武道:“先别忙,我和阿琳有重要消息要对三爷和夫人讲!”
“是啊是啊,”柴琳眼睛亮亮的,凑过来笑道,“三爷和夫人一定想不到呢!”
罗慕之和叶绮上次得到罗晴的消息后又得而复失,正企盼着曹学武这里有好消息呢,这时闻之喜不自禁,罗慕之笑道:“快说吧!是不是知道他们被关在哪儿了?还是你们厉害!”
曹学武道:“在下自从进了冯宅,只要不当值的时候,就想方设法跟踪冯贞儿,心想冯贞儿只要真的拘禁了祖孙俩,总得有跟他们见面的时候,跟了一段时间总没有线索,可是却被我发现一件事,冯贞儿不过两三日,就得到宅子里的羡仙楼去一趟,身边跟的不是她那个心腹妈妈,就是两个大丫头的其中一个,每次总得一两个时辰才会出来,而且她每次去羡仙楼,我就觉得她有些不太一样,却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幸亏有阿琳妹子指点,我才……”
“告诉你们啊,冯贞儿一个没嫁过人的姑娘,每次去羡仙楼,都会梳妇人头!”柴琳神秘兮兮地说,“我跟着曹大哥第一次去,就看出来了!”柴琳对自己的观察力很是得意。
曹学武呵呵笑道:“可不是嘛,要说还得是女人观察女人才最细致,我一个粗汉,枉称有那么多年的江湖经验!”
曹学武夸赞起未婚妻来毫不含糊,柴琳也是满脸含笑,罗慕之却终于恍然道:“我说我怎么总觉得羡仙楼奇奇怪怪的呢,原来是你们……”
曹学武道:“我们知道你们就在那一排抱厦里住,但是没得到确切消息之前,也不好明面上去找你们!”
罗慕之问道:“然后呢?”
柴琳抢着说道:“还是我跟曹大哥攀上楼顶,才听到冯贞儿在那里嚎啕大哭——那个女人哪,平时看着威风八面的,没想到外强中干!”
曹学武道:“她定是有什么伤心事,所以我和阿琳就趁没人的时候悄悄地潜进去了,你猜怎么着?原来楼上有个灵堂,灵堂上供的牌位正是令兄!”
罗应之!他什么时候死的?叶绮瞠目结舌,冯贞儿怎么会跟他有一腿呢?难道罗家祖孙遭绑票的事竟是罗应之吃里扒外干出来的?
曹学武一见罗慕之和叶绮愤恨而不屑地表情,就知道二人会错意了,忙说:“唉,不是不是,是罗家去世的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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