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2/2）

苏伯沉默一会儿，见周桑鬼鬼祟祟地想听，他带她去到另一处。

“你确实还有一个姐妹，只是我并不知道她在哪儿。”

“我娘呢？跟我爹走的那个人，是不是我娘？为何大胡子说当年送出去的人是个年过半旬的老妇人？”

苏伯带她来到一处高高的墙面，他上前不知碰了哪处机关，墙面缓缓打开，他率先走进去。

“过去的事，说来话长，我先给你看样东西。”

苏荡跟着他往里走，墙面外两人进去后就关上了。

随着一阵机关转动的声音响起，暗室前方突然开出一条长长的道。

苏伯往里走。

“当年你娘准备生产的时候，我们找人把她带了出去，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带着身孕的妇人冒充她的身份。而你娘之所以变成那样，是因为易容术。”

“那大牢里的人是我娘吗？”

“说她是你娘也不太正确。”准备走到尽头，苏伯说。

“其实是傀儡。”

“傀儡。”

“没错。原本的计划是那冒充的妇人生下孩子后，代替你娘在苏府生活，可中途发生了意外，当时怕西永帝来查，我们就用上了傀儡。你娘走前留下了一道精魂，她就怕调换的事发生意外，留着给你爹以防万一，没想到真的用上了。那傀儡原本是没有意识的，放了你娘的精魂后，就跟你娘一摸一样了。你爹带她走，应该是想去找你娘。”

来到尽头，苏伯把最后一道暗门打开。

幽暗的暗室里缓缓进了光，苏荡看到暗室的尽头躺坐着一个庞然大物。

苏伯在暗室门做了跪拜的动作后，带着苏荡往里走。

虽然只是一具白骨，但是苏荡依然能认得出他的模样。他有着人类的头颅和上身，腰部以下是一条长长的蛇骨尾。

传说是真的，苏家和东方大家族的秘密。

“这就是苏家的先祖，祈恒君。他是女娲之子。”

“女娲为何不把他接回去？”

“女娲找到他时，祈恒君已经跟人类女子结亲并且怀了身孕，自古以来就没有这样的结合，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而最后也真的发生了什么，祈恒君的妻子在生下子嗣后便断气了。生下的孩子有时也与正常人无异，只是时而会变成人身蛇尾的模样。祈恒君为了将人与蛇分开，在女儿成年后，从她身体里把属于女娲天性的那一份拿出来，那就是新的生命。”

“可若是如此，传下去的人应该都是怀有女娲天性的后代。”

“你说的没错，所以有一个后人在还没成年时与人类相爱了。那个人就是被带去西永国的后人。她怀了身孕后，身体里的女娲天性与肚子里的孩子相融合，竟然从人身蛇尾变成了人形。而祈恒君知道这个情况，大为震怒，想到族里因此断了血脉，祈恒君甚至还动起了将孩子打掉的念头，后来还是其他的后人前来哀求，这才将孩子保了下来。之后西永国的陛下便过来求亲了，得知女孩有了身孕，西永国陛下也没生气，极力邀请他们去临安住，并许诺会给予高官厚禄。那男子也是喜爱富贵，带着女孩去了临安，后来男子被歹人害死，女孩被帝王带去宫中，生下的后代就是现在的苏家。”

苏荡心里堵得难受，“所以，她就是第一任‘延续’。祈恒君为何不阻止？”

“没错，等祈恒君发现不对劲时，已经无力回天，他寿命已到，叮嘱了后人要将这邪恶的事阻止后，便咽气了。”

“那雨凝呢？”

苏伯往前走，来到祈恒君身后：“过来。”

苏荡走过去，她看到祈恒君的后脊椎处少了一样东西。

“那是什么？”

“祈恒君下葬后被不知名的动物吃了连接人身蛇尾的东西，进而拿到了祈恒君的力量。”

“女娲自长生树出生，所以对长生树有依恋，祈恒君也是如此。”

苏荡没想到事情如此曲折又奇幻。

“那我该怎么做？”

苏伯看她好一会儿，摇头：“我不知道，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剩下的要由你去找。”

“那永生门呢？”

苏伯摇头。

“大白蛇？”

苏伯还是摇头。

把苏伯告诉她的事静下心来消化了几天后，苏荡决定去汝阳城把雨凝拿回来。至于她爹和她娘，只能看有没有机会在旅途中打探到其他的消息。决定之后，苏荡就准备东西，打算在夜里启程。

她没告诉任何人，想着一个人潇洒安静地走。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拿着刀出门，静看周桑和苏伯紧闭的房门好一会儿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出了城门不算很远，就看到远方的夜里有一群人在烤鸡，那妖娆的身姿和粗大的嗓门不是周桑和大胡子，还有谁。

苏荡愣了，然后笑了笑，往前走时，看到火堆里坐着个好久没见的人。苏荡站在原地，没有走过去。

裕延抬头看她，印着火光的笑脸让人暖入心怀。

周桑回头，冲她嚷：“你怎么磨磨蹭蹭的。我们都吃了一窝鸡了。”

苏荡看着远方的夜，嘴角的笑还没下去，眼里却闪了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