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看(2/2)
凤移花嗤笑一声,凤眸半睁,“你这消息也挺灵通的啊。”
“我有姜妈妈,唔,姜妈妈在侧,爷在我手。爷是好人,一诺千金,婢妾会报答您的。”她又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心情舒畅。
“记着爷的好便行,把爷放心里比什么都强。”他坐了一下午,腰有些僵硬,拍拍她的小屁股道:“给爷踩踩腰。”
说罢,让她起来,他翻过身趴在枕头上,拍着自己的腰道:“站上来,踩踩。”
“要是踩伤了爷可不准赖我。”
外面的灯都灭了,黑漆漆的,此时只床前两侧的立地圆灯还亮着,照着珊瑚红的纱帐,便只看见一个窈窕的身影正站在一块大石头上跳来跳去,摇曳生姿的,像跳舞。
那石头发出舒服的鼻息,像是欢愉时的哼叫,便听娇娘羞道:“小点声呀。”让外面守夜的丫头听见还以为他们又在嘿咻嘿咻呢。
不说还好,一说他,他反而叫的更大声,气的娇娘使劲在他腰上跺了跺。
随即娇呼一声,窈窕影子从大石头上坠落,噗通一声掉入大石头的怀抱里。
翌日,天黑如墨,在鼓声的催促下,娇娘闭着眼睛爬起来,跪在床沿上给他绑腰带,小脑袋一点一点,腰带哗啦落地,而她靠在他胸膛上便迷困过去。
他弯唇便笑,揉搓了一通才把人放过塞入锦被里,“算你还有心。”给她掖过被角,自己系上腰带,抱着头盔便带着金宝银宝上朝点卯去了。
像他这官职属于封荫的,二品、三品子,补亲卫,他时任亲卫府中郎将,掌管整个亲卫府,手底下的亲卫多是名门庶出公子,看起来他成了公子们的头,可实际上,这些公子们性情各异,有桀骜不驯的,有纨绔扶不上墙的,有斗鸡走狗的,还有夜宿教坊掏空了身子的,他们可不是卫士,而是大爷。
在北衙禁军没兴起之前,能入亲卫府的那是前程似锦,根本不用担心升迁问题,可自从先皇整出了北衙禁军,这直接听命于皇帝的军队,隶属于左右卫下的三卫五府便败落了,想升迁,那得有军功才行。
暖阳温煦,地面上,枝条上,屋脊上的雪都开始化了,沿着屋檐,水流哗哗比下大雨还急促。下雪不冷,化雪冷,娇娘穿的厚厚的正坐在窗前看姜妈妈给她绣鸳鸯肚兜,藕荷色的底,鲜妍而栩栩如生的一对戏水鸳鸯,别提多好看了。
小花性子直,看着看着就被姜妈妈的一手绣活给收服了,咬着手指头问能不能跟着学,小草虽不会说话,可那渴望的目光也泄露了她的心思。
是了,绣活可是考察女子们必备的技能呢,不会怎有人肯娶呢。
娇娘也想学,尤其当知道了绣活能卖钱,是贫穷女子们的活命本事之后。
姜妈妈也有好为人师的时候,满脸笑着就答应,给三个人一人弄了个绣花棚子,从绣树叶子开始教起。
正当主仆几个兴致勃勃要大干一番的时候,那秦姨娘便带着自己的丫头们浩浩荡荡杀过来了。
“姐姐坐。”来者是客。
“好妹妹,我那边去了几个下贱人做工,我没处躲去,便来你这里消遣,妹妹可不要恼了我才是。”
“什么下贱人?”娇娘听着有些扎耳朵。转念又强迫自己习惯,她知道,在这个国度是有贱籍的,还分好几个等级,像奴婢、奴隶、教坊歌姬舞姬等都是。并且,那些工匠手艺人也被认为是低贱的,因为大多数手艺精湛的手艺人都是豪门世家的奴仆。
“啊,难道爷没跟妹妹说吗?”秦姨娘夸张的道。
娇娘摇头,继续绣她那四不像的树叶子。
“唉,也是,爷怎会跟妹妹说这些,反正妹妹也没见过。是这么回事,我是习惯了每日必在暖亭里吃酒玩耍的,这一来了这边呢,竟发现没有暖亭,唉,这府里起止没有这一样,其他的我也能忍了,只这暖亭必须有,否则,姐姐一天到晚闷在屋里就要憋出病来了,这不,大爷疼我,特特拨了银子给我建亭子。”
“那是大爷疼爱姐姐。”娇娘随意道,凑过脑袋去问姜妈妈:“妈妈,这个花挽错了可怎生是好?”
“无碍,如夫人顺着这个针眼再抽回来便是。”
瞧着她们主仆自顾自说话,秦姨娘冷笑涔涔,片刻之后笑着凑过去,夺过娇娘手里的绣棚放在眼前看,当即便笑道:“妹妹这一手绣活真是没人可比,也只妹妹这般钟灵毓秀的人才能绣出这般歪扭的黄树叶来。”
娇娘掰了掰手指,往后靠向大枕头含笑道:“我自绣我的,美丑都是我自己看,也不碍旁人的事儿。”
“妹妹别恼我呀,我这人心直口快,其实没什么恶意。”秦姨娘接过绣活扎了几针,便笑道:“我一直养在侯府里,除了自家的那些爷们也没见过外人,比不得妹妹见多识广。”
娇娘弯唇冷笑,“姐姐谦虚了不是,姐姐生在侯府里,我听说每个豪门大户里都养着许多姬妾供来往客人赏玩,若是哪一日姬妾数目不对时,也会派遣了家中姿色不俗的奴婢前去服侍,我瞧着姐姐的姿容便是极秀丽的。”
秦姨娘低叫一声扔了绣棚,捂着扎出血的手指头,压下冷笑,面露委屈,“妹妹这是拐着弯败坏我的名声呢。”
“不敢,比不得姐姐骂人不带脏字。”
“你瞧瞧,我就是不会说话的,三言两语不知不觉间就把妹妹得罪了,妹妹这生的究竟是水晶心肝,只不过寻常说话,哪里又像妹妹说的了。唉……”秦姨娘暗恼自己咽不下气,整了整鬓角衣裳才又开口,“其实姐姐是想说,姐姐没见过什么人,这乍一见了别样人心里便忍不住和人说道说道。”
秦姨娘往娇娘身边坐的更近了些,神秘道:“妹妹不知,我那边那个工匠生的像个大力士,手臂那么粗那么硬,皮肤像煤炭那么黑,那双腿,笔直有力……”
“秦姨娘见过人家的裸身?”娇娘恍悟,这秦姨娘是见着了壮男思春了。
“去。妹妹可不能乱说。不过,妹妹你随我来,我知道个地方能偷偷瞧上一瞧,保准大爷不知。咱们再去拉上柳姨娘,姐们三个做个伴,只去瞧瞧奇景,谁也不知。好妹妹,走吧,走吧,咱们一起去。”拉着娇娘的手臂就往塌下扯。
“你等会儿,我穿鞋。”娇娘推开她,心里已然明白,这秦姨娘是想看壮男自己一个人不好意思,就想着法儿拉上她们也去呢。
在穿鞋的空当,娇娘又猜疑起来,她和这个秦姨娘可以说是竞争对手了,明面上关系维持的姐妹一般,暗地里恨不得撕碎了对方才罢。
遂笑道:“我看我还是不去了,爷让我给他裁剪新衣,他晚上要穿的,不能耽搁。”娇娘随口编了一个借口。
秦姨娘的脸顿时拉了下来,尖着嗓子道:“我们都是些不中用的,偏就你能给爷们裁剪新衣不成,妹妹,你这是不给我面子了?我有心和你交好,你竟如此不通情理,莫不是要大奶奶亲自来教你,什么是妻妾相处之道?”
娇娘可不想和杜元春撞见,便道:“罢了,我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