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剧场：蒋嫣的寄居生活（二）（2/2）

很显然，他的理性智慧更胜一筹。

于是，在我傻乎乎说完那句“对不起”之后，黎洛忍不住笑了：“你是向地板道歉，还是向我道歉？”

早上短暂的窘迫与尴尬在黎洛轻描淡写的一句调侃中结束了。

当晚，时针再次指向十点。

黎洛没有像昨晚一样立刻离开，而是打开了床头另一侧的橙色壁灯，雪白的枕头被他垫在腰后。他靠坐在床上，腿上摊着一个牛皮纸袋，里面的文件散落出一角。

就着温暖的灯光，我看清了纸袋上几个暗红色的楷体字－－越南人口拐卖案件卷宗。

离案件结案已经过去了一周，不知道黎洛现在翻出这些东西来勾勾画画究竟是为了什么。我手里握着红色的番茄闹钟，一时间皱起了眉头，脑子里蹦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蒋嫣，上来睡觉了。”不知为什么，黎洛开始重新翻阅这份卷宗之后，看我的目光里就多了些复杂的情绪，像是怜悯，像是不忍，还有更多我读不出来的东西。

夜色渐浓，云暗风低。

窗外似有星光闪烁。

我爬上床，躺在他的身边。

黎洛手里的笔没有放下，安静的房间里传来纸张翻页的声音。他握笔的手终于停在案卷的某一页上不动了，我抬眸，撞进他深邃明亮的目光里。

那双眸，黑如墨，沉静之中带着清冷。不同于平时的柔和，像是有什么重大的决定在他心中落地扎根。

半晌，我听到黎洛低沉轻柔的嗓音，如同一片洁白的羽毛款款璇落在我的心间。那是我第一次从别人那里感受到的，真挚的关切。

他说：“在越南的时候，你是怎么过的。”

我没有吭声，轻轻拉住了他垂在床里侧的指节分明的手。

黎洛是一个通透的人。

我想，大概是早上的事情引起了他想要追根溯源的想法。他手里看的东西，里面有一些罪犯的供述，还有其他受害人还原的真相。

可唯独没有关于我的。

怎么过的呢？那些血淋淋的记忆，就像巨树交错纠缠的树根，绞住我的人生，也绞住我想要往前走的勇气。

它会出现在每夜的梦中，那些哭喊，疼痛，永无止境的悲伤，还有触不到尽头的黑暗。

我闭上眼睛，感受到黎洛掌心的温热，想要借助他的力量，努力驱散烙印在心底的阴霾。

“蒋嫣。”静谧的夜里再次响起黎洛温柔的声音，他合上书页，目光望向窗外的一轮明月，声音悠远。

“我会治好你的。”

他说：“不管以前他们带给了你什么、教会了你什么都没关系，我们重新来过。”

黎洛缓缓回头，唇边的笑容清浅：“我会重新让你看到这个世界的好。别的孩子有的东西，你都会有。”

多年以后的深秋，我和黎洛并肩坐在街边的花台上看着亘古不变的凄美月色，忽然想起了那一天他在我床前的话。

那似乎像是一个誓言，不知不觉被黎洛践行了这么多年。

爱情，是因为一个人，而看到了整个世界。

我认为，我看到了与我而言最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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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黎洛暖暖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