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奥（2/2）

“大概是今天凌晨的事情吧。”瑟奥道，“让我明白不是法师的人要保命总得多付出些努力。”

“是法师的人想要保命也得多付出努力。”洛甘涅道，他终于放下箭，“你是怎么知道我是——那个身份的？”

“宫里的流言传的是最快的，更何况盛夏城里太少有关于兰开斯特公爵的风流轶闻了，物以稀为贵。”瑟奥道，“我走的时候身边的朋友还在讨论关于你的事，听说国王为此向兰开斯特公爵发怒了。”

洛甘涅冷笑一声：“好像这有关他什么事一样。”

“理论上来说，国王的确可以对臣下的不伦行为做出惩罚，”瑟奥道，“不过这规矩也很少有人真的执行，盛夏城遍地都是私生子。”

“你刚才说是谁暗杀你的来着？”洛甘涅问。

“大概是我三哥。”瑟奥道，“想不出除了他之外还有谁，或者康福诺二世，不过他们本来就是一伙的，差别也不大。”

“我可以帮你杀了他，你愿意付多少钱？”洛甘涅问，甚至没有看瑟奥一眼，他走到桌前，将葡萄扔进嘴里，才望向依旧沉默的瑟奥。

瑟奥的眼里居然闪着泪光。

“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洛甘涅尝试改口道，“我开玩笑来着。”

瑟奥却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道：“我发现我居然还挺羡慕你的。”

“一个私生子？”洛甘涅道，“在你们的观念里这难道不是低贱的？”他又吃了颗葡萄。

“尤利乌斯.兰开斯特的私生子。”瑟奥道。

“有什么不同？”

在洛甘涅发问的时候，瑟奥走到了他的身边，倚靠在桌子上：“有很大的不同，比如你有一个不会想要谋杀你的美丽的姐姐，有一个英名远扬的勇士父亲，虽然因为你是私生子而无法继承领地，但是因为你是唯一的儿子也不会被忽视，我宁愿成为这样一个私生子。”

“这就是你所看到的。”洛甘涅笑了一声。

“难道还有什么内幕吗？”瑟奥问。

“自从上次他来探望我，已经过去两天了。”洛甘涅道。

“所以？”瑟奥问。

“所以.......没了。”洛甘涅道，“不然呢？”

“如果你的意思是对见面的频繁程度不满的话，我就住在王宫的时候和我父王还不能天天见面呢。”瑟奥道，“知足吧。”

洛甘涅转移了话题：“你呢？”

“一个除了到处留种以外别无所能的父亲，一个杀了自己所有私生子兄弟的二哥，一个试图杀掉自己所有婚生子兄弟的三哥。”瑟奥道，“美好的家庭。”

“你的大哥呢？”洛甘涅问。

“病死了。”瑟奥道，“大概是吧，他本身也体弱多病。你呢？我们之前都不知道你的存在，公爵把你藏的很好。”他擦了擦眼睛，问洛甘涅。

“藏？我最近才和他遇上。”洛甘涅没好气道。

“是你的母亲给你的信物让你找到他的吗？”瑟奥来了兴趣，“还是你身上的胎记？还是因为你长的很像他所以被他的仆人发现了——”

“不，我就是和他单纯的遇见了而已。”洛甘涅道，“你这些想象力都是从哪里来的？”

“故事里！你知道鹰神之子就是凭借胎记认出自己的女儿的！”瑟奥道。

“不，我不知道。”洛甘涅道，“我只会写奥兹塔的文字。”

“奥兹塔字？为什么？”瑟奥问。

“因为我是在奥兹塔长大的，他们只教我奥兹塔的文字，我可以说鹰喙的语言，但是不会写，也没这个必要。”洛甘涅道。

“奥兹塔？”瑟奥的眼里立刻充满了憧憬和一些惧怕，“我从未去过那里，那里的人都喝人血吗？我听说他们都用心脏祭祀，用人骨做乐器！他们真的这么可怕吗？”

“有些小部落会用人祭祀，不过不多。”洛甘涅道，“自从鹰喙帝国派了使节团到奥兹塔后，中心祭司塔附近的部落没有敢用活人献祭的了。”

“那真是太好了。”瑟奥松了一口气。

“对祭司们来说不太好。”洛甘涅道，他说话的时候，自己从随身的小壶里倒了点白水出来。

“你为什么喝白水？”洛甘涅问。

“防止下毒。”瑟奥道，“我在想我以后可以养只猴子，什么都先给它吃，以前我还觉得这太夸张了——以前。”

“聪明，也是从神话上看的？”洛甘涅问，他不在乎这些，给自己从壶里倒了杯酒出来。

“从我曾祖父身上学的。”瑟奥道——“所以你算是半个奥兹塔人了？你的母亲是奥兹塔人吗？”

“不知道，从来没有见过我母亲的面。”洛甘涅道。

“我很抱歉听到这个。”瑟奥道，“母亲对我来说很重要，整个王室她大概是唯一一个不想我死的人了。”

洛甘涅没有说话，只是喝了口酒。

“你是对的。”

十几秒后，他面无表情的突兀道，在瑟奥疑惑的目光下注视镶着金边的酒杯：“这酒里被下了毒。”

接着，在瑟奥惊恐的表情下，他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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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甘涅：人生如此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