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2/2）

“……安妮说了些什么话？”羽休问。

“她说公爵阁下很阴险，隐瞒了她什么，她说她要向公爵阁下报复之类的话。”莉莉道，“我们不敢确定，也许是她说的什么昏话。”

“我会和公爵阁下谈论这件事的。”羽休道，“你们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他好像和阿利斯一起去监狱了。”哈里斯道，“也许是去看那个行刺安妮的人——我还是不敢相信，安妮居然做出了这种事。”

监狱里，尤利乌斯和莉迪亚.比彻姆面对面隔着监牢站着。

“你行刺了王都的贵族，会被我带回盛夏城提审。”尤利乌斯道，“我会找人在晚上带你去风临岛，那时你和你腹中的孩子就安全了。”

“多谢。”莉迪亚.比彻姆道，她很轻的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我从未想过这绝望的办法居然会奏效。”

她所指的自然是在尤利乌斯离开教皇宫的路上堵住他，给他塞一张说明事情原委的纸条，关于自己的身份和突然的怀孕，得知教皇所有孩子的生母都会在生出子嗣后被送到修道院，以避免对教皇用来开散势力的孩子造成什么教皇不想看见的影响。她向来是个温柔的女子，无论是在被带进教皇城的时候还是被迫成为教皇情妇的时候，只是当事情涉及到孩子时，她再也无法保持自己的顺从和温柔了。只要尤利乌斯愿意以王都贵族的身份保护她和她腹中的孩子，她可以将自己所知道所有关于教皇的信息告诉尤利乌斯，她知道那些消息对于王都的价值。

而如果不是出了安妮.沃瑟这件事，尤利乌斯本还会对这个请求在斟酌，甚至有可能最终忽视。他不得不承认莉迪亚是一个胆大心细，并且爱自己的孩子如同生命的母亲，在将刀刺入安妮.沃瑟的腹部之前，她甚至没有杀过一只鸡。

而之所以尤利乌斯能够救出她，那也许该得益于一项弗朗西斯非常想要废除，却一直没能成功的法规，或者不如说是惯例。王都贵族和教廷贵族归各自管辖，但是如果两方人发生冲突，则必须是受害者一方掌握审判权，而安妮.沃瑟的家族便是王都贵族，莉迪亚便应被带回王都审判，那是教皇都没有办法改变的法律。

但是不久之后，这项法律也该被废止了。

尤利乌斯回到宅邸，上下已经开始忙碌起来，虽然只是在这里暂歇，要收拾的东西也不少，而羽休则自己在大厅一边等待着尤利乌斯，一边签署和看着他不在的时候积累下来的圣子要处理的文件。

“你的朋友们呢？”尤利乌斯问，洛甘涅去逛安洛城了，阿利斯则陪着这个在他看来相当危险的人物，因此他也是孤身一人。

“哈里斯已经提早回家了，莉莉在房间里。”羽休道，“我想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他站起身来，将文件收拾了起来：“我们能去阁楼说吗？”

“当然。”尤利乌斯道，跟上了羽休的步伐。

阁楼里非常的安静，和楼下的繁忙比起来，似乎完全是两个世界。

“莉莉告诉我，安妮曾经提到过你隐瞒了她什么事情，所以她才想要报复你。”羽休道，“你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你不会喜欢听见这件事的。”尤利乌斯道，“不过我想这并不会阻止你想要听真相的心情？”

“这是有关我的。”羽休道，“也不只是有关我，我们都很关心安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撒谎还是说实话呢？虽然尤利乌斯知道羽休的过去，知道一些所谓的剧情，明白他不像是表面上那样正直，也有自己的私心，必要时也会选择做一些肮脏的事情，但是他还是不确定现在的，而不是他在书中所知的羽休是否能接受这些，而这件事对他和羽休的关系又会有什么影响。

他没有意识到他现在所关心的重点居然是他和羽休的关系是否会受到影响并且为此烦恼，按理来说，他该担心的是以后的剧情发展和他的魔界之门的问题，而这些与他和羽休的关系没有多大相关。

但是他对于羽休似乎已经习惯了真诚，而这件事，他认为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当你们在城堡里的时候。”尤利乌斯道，“我们收到了一封给安妮.沃瑟的信，上面写着她的母亲生了重病，必须回去一趟。”

“但是安妮没有收到那样的信。”羽休道。

“她不能收到。”尤利乌斯道，“这样一来，她必定想要离开城堡回到家乡看望她的母亲，但是那样会让教廷的人抓住她，而以此威胁你。”

“所以你就选择隐瞒她关于她母亲病重的消息？”羽休道，他皱起眉，“这太冷血了，安妮甚至没能见上她母亲最后一面？”

“如果她见上了她母亲最后一面，也许我们就见不到你下一面了。”尤利乌斯道。

“但是她救了我的命！我们这样对她难道是对的吗？”羽休道。

“她救了你不是她就能够这样害死你的理由。”尤利乌斯道，“你的命不只是有关你一个人的，羽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