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为聘（2/2）

还好，他家茫茫只罚站，给他留了点面子。

过了会，赵谨总算知道齐宣为什么被罚跪……

邱昭儿一条小手帕握在手里，哭的抽抽嗒嗒的。

“皇上，都是我家茫儿不好，她居然不负责任，毁了您的清白不说，还没担当的跑了，等她回来，民妇一定押着她负荆请罪。”

“她爹也是的，居然帮着她欺负你，你可怜的名节，民妇一定还您公道，你要保重啊。”

赵谨：“……”

她那么疼他，他应该开心，就是总觉得……好像什么反了？

赵谨安顿好人，回去找那个该负责的人，白茫带着陈孜去了之前跟邱昭儿一块住的小村子，方便她爹娘找她。

前个时辰刚下了雨，土地潮湿，空气清新，现在，阳光倾泻，屋檐下，男子安静，淡漠，手持玉笛，袅袅笛音飘荡。

一旁，小姑娘门口偷偷望着，脸颊微红，窃窃私语。

邱昭儿曾说，让她拿笛子勾个有权有势的回来，她到现在才想起来这事。

忽然威严仪杖到来，吓跑了一众小姑娘，赵谨一身明黄，步步踏入，停在人面前，唇角轻弯，解下腰间陪他战场厮杀的那把配剑，递到人面前，低沉醇厚的声音响在寂静小屋。

“江山为聘，嫁否？”

一月后

天牢内，白茫去看了程泽林，程泽林靠在墙上，仿佛终于解脱般，看到来人，愣了下。

“你居然为了赵瑾，穿女装？”

白茫：“......”

能不能不要一副她男扮女装，委屈求全的模样？

程泽林摇了摇头，不管白茫一“男子”做了什么牺牲，嘴角缓缓翘着，像在说着别人的事一样。

“我哥死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肯定会输，我没有他那么大的野心，没有必需要拿下皇位的信念。”

白茫一身裙装静静的听着。

程泽林：“你看我们光鲜亮丽，程家大公子无人敢惹，二公子纵马驰骋京城，只是，谁又知道，京中世家公子，过的到底有多累，有多痛？”

“知不知道我们到底有多羡慕以前的世家公子？他们没有一个既有野心又有理性的当家人，他们想怎么嚣张跋扈就怎么嚣张跋扈，想怎么玩世不恭就怎么玩世不恭。”程泽林仰着头。

“而我们是，你可以玩，但你不能玩物丧志，否则一个不小心，就能让身边人遭殃。”

“你知道吗？我很羡慕安子初，他有实力自己押宝，他可以找回自己丢了的人。”

“但我不行啊。”他苦笑着。

“没有程家，我在外面就什么都不是。所谓的世家嫡子，不过是你运气好，恰在这位置上而已。”

“我没用到连自己的书童都没办法保护的地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杖毙，那眼神，那请我救他的眼神，吓得我连做了三个月的噩梦，然后，他们往我屋里放了一大把全新的侍从。”

“他们每天每天说，程家子孙不可长成废物，不可胸无大志。”

“我怕的去找母亲，她神情淡漠着说，不要丢了她的脸，那时候，我知道了，我于程家唯一的用处就是，我是个男的，或者还不如家中妹妹。”

“后来我吓得去找我哥，抱着他整整一晚上才安然入睡，然后，第二天，他站在门口，对着我说，从此以后，一切他来扛。”

“庶子他来斗，族中长辈他来对付，所以，他带着我进宫，告诉他们，他们不能放弃我。”

“这样的他，对外人来说，心狠手辣的程涵泯，对我来说，却是最敬爱的兄长。”程泽林一手扶上眼睛，湿润液体顺着指缝流着。

此生此世，唯一的亲人。

但是，为什么，他要死？

为什么要替他去死？

夺权失败，明明应该是他当替罪羊才对。

为什么他要上去？

“白茫，我不想叛乱的，只是不叛乱，我真的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

“不知道怎样才对得起我哥的性命，怎样才可以让他安心。”

“所以，对不起。”

白茫没有说话，起身往外走，四周狱卒谨慎微恐的低头行礼，送她离开。

白茫走了，踏出地牢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一阵痛哭，哀伤，悲痛，思念，满腔的伤痛，哭的肝肠寸断，仿佛依旧是那个不管不顾，单纯可爱的程小二。

或者，他所谓的叛乱，从一开始就是程小二的闹脾气，在提醒别人，他哥死了，别忘了。

白茫站在台阶上，他爹说，茫茫，如果可以，一辈子待在乡野就够了。

但，她爹自己也知道不可能，所以，从小以防万一的教她谨小慎微，教她怎么揣摩人心，怎么算计。

皇权争斗，从来都不是他们能控制的，如果想活的话。

现在，赵瑾步步谨慎，步步谋划，然后他们赢了，所以程家输了，程家两兄弟就这么被牺牲了。

身不由己的。

台阶下，人正等着他，四周衙狱，齐齐下跪，一身明黄，象征世间最高的权利，他朝她伸出手来，唇齿轻起：“好了？我们回家。”

一月后，帝后大婚，大赦天下，程泽林从狱中走出，跪在程涵泯的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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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程小二跟白凌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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