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2/2)
而一旦被抓回去,她可能就会被那些村民当场弄死了,所以才会很惊慌。
这也就意味着,在小姑娘跑出来的时候,那些村民必定还活着!
可当小姑娘跑了出来,撞见了唐青崖,指路了苻行舟,近二十人一起过去驻扎后——那村子就全死光了。
全死光了,没有一个活口。
还死得凄惨,尸身腐烂极快,刚死一天,就好像已经死了十几二十天。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屠杀。
为了一个……能让一个年仅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不顾生死、拼尽一切也要带出来的秘密。
唐青崖的面色也很有些沉重:“若不是你回来,使得我们的信息交接……”
那么,谁都不会发现孙家村的背后,竟是如此血腥。
老头子低下头,右手一动,在画上又添一笔。
这笔是峭壁。
江白鸦也垂下眼帘。
忽然,他似想到什么,眼睛瞪了瞪。
——那些人能在第一时间就屠村,必定说明了孙家村周围,有无数眼线。
可眼线们却没有在第一时间阻止小姑娘逃跑,反而让小姑娘带着那些“呕吐草”跑了出去,还到了桐州繁华的地带。
直到小姑娘遇到唐青崖,直到江白鸦与苻行舟一行人被“领”着去了孙家村。
这证明了什么?
——孙家村被藏起来的、藏在最底的秘密,不是那些莫名其妙使人呕吐的草!
因为不是草,或者说是不相信一个小姑娘能掀起多大的浪花,所以那些眼线不屑一顾,也没有出手抹杀掉这个逃出去的小童养媳。
可当有人要来村中借宿时,他们杀光了村民,烧毁了田地。
一了百了。
太过残忍,太过血腥。
却足够干脆,足够省事。
……会是什么?
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一朵娇艳欲滴的花。
粉心白瓣,桃花裹雪。
以血饲喂,可得肥蛊。
江白鸦想着想着,忽然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他想起了那个下午,他独自一人站在田野里。
脚下是枯木枯枝,举目尽是荒凉,唯有几朵花,是艳的。
可是等之后,与苻行舟一道来时,那些稠艳的花,全部不见了。
若不是自然枯萎成灰,便只有人为毁灭这一种说法。
那么……
当时的田野里,真的只有他一个人吗?
他做实验,拿血去喂花的时候,在暗处是不是还有一双眼睛,或是好几双眼睛,默默注视着全过程?
不,还有一种可能。
还记得当时,苻行舟曾说,万一是你的幻觉?
凌楼传来的纸条中也说,憧息毒、千鸟足都有可能使人产生看到花的幻觉,那,那些花朵,会不会只是自己的幻觉?
……打住。
江白鸦在心中及时给了自己一巴掌。
——不能再想了,细思恐极,没必要自己吓自己。
对,没必要。
前者他还好生生地活着,后者苻行舟大概知道点东西,不论哪种,都不会产生恶劣的后果,所以还是莫要方了。
念及此,江白鸦的思路又回到了本身的问题上。
他问道:“师父,你先前说的,‘寸烬’不会对我有伤害,和‘我体内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唐青崖于是放下笔,抬头,盯着他。
——老头儿的面孔虽然苍老,有淡淡的皱纹,但眼睛却及其明亮锐利。
若是撇开这张脸,光看这双眼睛,是绝不会有人相信这是个老头子的。
唐青崖缓缓道:“为师捡到你时,便想着,要等你及冠之后再告诉你。如今看来,却是等不到了。”
江白鸦说:“师父,还有小半月,您就勉强当作我已经及了骗骗自己罢。”
老头子:“……”
唐青崖重重敲了一下镇纸,道:“此事说来话长,要追溯到……”
江白鸦静静等候下文。
谁知这一追溯,就不知追溯去了哪里,半天都没个回应。
江白鸦:“?”
唐青崖又砸了一下镇纸,道:“罢了不追了,追不动,往日不可追,不追,为师从捡到你开始说起。”
江白鸦:“……”
师父,稳。
唐青崖:“为师是在梧桐林里捡到的你们,当时你已经烧得离能吃,也就差再烧一会儿的距离了。”
“???”
江白鸦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唐青崖一句话打破了他强行找理由解释的思考:“你不但烧你自己,你连旁边的那个少年,也一起烧。我把你们扔进寒潭,腾起的水雾迷了好几里地,再把你们捞出来时,已经齐齐失去了意识。”
“你们当时被同一条烧红的铁链所绑住腰,肢体缠得很紧,为了把你们撕开而不撕烂肉,迫不得已之下我只好以武力断开。期间那少年挣扎不已,导致我在他腰上,不小心划出一道很长的口子。”
江白鸦:“师父,据我所知,没有一门武功能练到把自己烧熟的地步,走火入魔也不行。”
唐青崖看着江白鸦,慢慢道:“你怎么不问,那少年后来如何了。”
不知怎的,江白鸦硬是从那平静无波澜的神情中读出了鄙视与失望,还有痛心。
……哦,不是给他徒弟的痛心。
江白鸦只好问:“那少年后来如何了?”
唐青崖说:“他走了。”
江白鸦:“……”
唐青崖说:“他说,他身份特殊,必须离开,不能拖累你。”
“那少年走时,比你的状态远远糟糕得多,半只脚已经踏入了棺材,全拼着一口气才能走的出去。”
“至于你,”说到这儿,老头子顿了顿,才道,“你能吃能睡,在我这儿躺了十来天,足足胖了几圈,腰上能掐出肉。”
江白鸦:“……”
他想起来了,那段时间自己确实挺能吃能睡的。
因为当时,正好觉醒了有关于系统的记忆,心态变了。
从一个年仅十岁的孩童,变成了一个轮回过不知多少次的成人,自然心中也更看得穿放得开,得过且过,能吃能喝。
——连过去也懒得计较,更是把那段记忆忘得一干二净。
可现在,江白鸦有些心虚。
但他依然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神奇的玩意,才能把一个人烧熟。
唐青崖道:“你不问我那少年是谁?”
“……”江白鸦,“是谁?”
老头子看了江白鸦一会儿,又一会儿,道:“我不知道。”
江白鸦感觉胸口一阵疼,仿佛又要憋出一口血了。
“他不愿说,”唐青崖道,“但我隐约听见你叫的是,大哥。”
大哥?
江白鸦努力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记忆里好像并没有一个符合要求的人。
唐青崖大概也看出了江白鸦的满头问号,却没有搭理,又接着语不惊人死不休道:“但我还偶尔听到,在我不在场时,你……”
江白鸦:“我?”
老头子:“叫他‘楼哥哥’。”
什么玩意??
江白鸦胸口一窒,喉头发痒,终于把先前没吐干净的小半口血也吐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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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子: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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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低估了体测以及八百米对我的摧残程度。
所以今天的五千米没有了,变成两天四千
没有区别的,对吧;)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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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石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11-04 13:07: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