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2/2）

“为什么？”他低声喃喃，“为什么会这样呢？”</p>

仿佛是在问天，又似在问自己。问命途如此，问自己的贪念，于物于人。他顾崖柏何德何能……</p>

暴雨积涨，遂成洪涝。或许情绪的确是能够强烈感染的吧，云弥烟只觉自己脑子也不清醒了，她抛却了全部理智，只想去拥住眼前这个悲哀非辜的良人。</p>

“先生！”她自诩并不温暖，却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温度分享与他。她没有古代人的礼义拘谨，想抱便抱了。哪怕他在躲她，他往后逃一寸，她便跟一寸，犹如随形的影。</p>

“就像之前你对我说的，同样，你还有我，你有烟娘。”云弥烟使出全部力气将顾陵舟的双手拉到自己的腰后，锢住他。哪怕两人此刻紧密相贴，她也顾不上了。</p>

他跪着，她站着。她让他抱着自己，自己亦是拥住了顾陵舟宽厚的肩膀。所幸是眼下雨幕无人，没人会看见顾陵舟拥住空气的奇特情景，否则铁定认为顾家二郎疯癫了。</p>

“烟娘……”此刻的顾陵舟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童，声音闷在了云弥烟的衣料中摇摇晃晃地传出来。</p>

“嗯，我在。”随着话语而出的是温暖的热气，云弥烟的指尖抚着他的发，特别轻地回应着他，哄着他。</p>

她绝对疯了，她越矩了，且暴露了自己的内心，且不论后果。</p>

“我可能真是个孤星……”他叹气，思维上仍旧绞着那根筋不放。</p>

“……先生，你愿意和我走吗？”云弥烟此刻无法反驳他那个论点，说他不是，可如果按照古代人的看法，他还真的像是个孤星，那就换种思路吧，她想。带顾陵舟穿回去的想法很早以前便在她的内心中萌芽，现下顾陵舟无牵无挂，不也正好。云弥烟没有考虑很多，只本能地脱口而出了。</p>

触手是冰凉，顾陵舟许久不吭声，胸膛的起伏证明此人还有生气。她以为自己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吓到了他，刚想反悔补救时，却听到对方低低应了声，“好。”</p>

这一声仿自跨越了青山曼衍，涉海渡川，穿透了千年的漫漫时空，带着每个人心底不为人知的愿念。</p>

云弥烟暗自松了口气，一直悬着的心落了下来。</p>

曾经有人说，人的情绪就像是水，可以积累湮堵，亦可以决堤。而当情绪发泄完过后，人便又恢复至正常了。两人无声地拥抱着，似乎过了许久许久。顾陵舟恢复了，却不自觉地多贪恋了下怀中的温暖。他心慕于她，在船上那幅山水画里他便隐约知晓了，只不过将那份悸动一直藏着克制着。</p>

牢狱事端，生死之间，他看清了自己的心，却又畏怯着自己的内心。</p>

此刻他一无所有，她若主动，若愿意，他随她左右又如何呢？</p>

远处闪电骤然惊亮，雨势不见小，隐匿在九霄外的贪狼星又偏移了分毫。</p>

临安城内一座破庙里，与云弥烟生着同一副面孔的古代女子正放下手中的油纸伞，在门槛上磕了磕鞋底的泥，遂又直起身子，掂了掂另一只手上与自己风格不相称的荷包，眸中闪过一丝得意。</p>

现代高级公寓里，暗沉的夜，窗外的月亮消失不见，夜鸦响了一啼。屋内没有开灯，昏眛晦暗间，将现实虚幻一分为二的镜子前，却摆放了一对同样风格迥异的龙凤喜烛，摇曳着奇异的光。</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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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狼，是吉星，主欲念，性略阴而致桃花。</p>

明天12点，继续更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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