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番外·天才在左,疯子在右(下)(1/2)
楼底下的怒骂声越来越小,池臻能猜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干脆自已加快速度,转个弯没了踪影。
他从来不会暴力行事,但这个地方充斥着这些。
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
池臻找了个破烂的地下室钻了进去,这个地方是他实验了很多次且没有被发现的绝佳藏匿地点。
池臻进去后就把楼上的破门关上,他用了一堆不要的烂布衣裳做遮掩,自已钻进了最里面黑暗角落。
好饿……实在是太饿了……
池臻用手捂住自已的脸庞,那里绑着的层层胶带几乎要将他勒得窒息。他指甲不停地抓着胶带的表面,只感到自已饥饿至极,已经忍不住想要撞墙自杀。
这是第三天,他滴水未进,更别提饭食。
旁边镜子只剩下了半边,上面蒙着厚重尘埃。
池臻转眸看向镜子中央,上面的裂痕扭曲了他的面庞,隐约间,他的面容与某些人的狰狞面孔重合在了一起。
还没死……还没死……怎么还没死……
池臻目眦欲裂,他盯着镜面中自已稀疏的白发,莫名地感到讽刺。
白皓也是这样的白色头发,他总是会在暴怒时拽着池臻,封住他的嘴,把他往桌子上摔。
现在……他怎么又看到他了?
池臻有些恍惚,镜面中的自已不是自已,是胶带绑着的怪物。他盯着自已,就仿若白皓重生,正在向池臻追命。
池臻呼吸急促。
……不是已经把他烧死了,为什么他还会出现?
要解决他,要解决他……
池臻拿过旁边的烟灰缸,猛地砸到自已头上。沉重的一声声响,他似乎听到了自已头骨裂开的声音。
池臻眼睫颤抖,那猩红的血液顺着他的额角流下,他看向镜面,见“白皓”也头破血流,瘫倒在了地上。
太好了……
池臻弯起眼眸,那强烈的饥饿感涌上心头,他无望地倒在地面,闻到了自已血液的味道。
太好了……终于把他杀了……
池臻感知到自已生命快速流逝的绝望,夹杂在其中的,还有丝丝难以言说的爽快,与解脱。
这样糟糕的日子,还是快点结束比较好。
四周都暗了下来,远处喧嚣散去。池臻视线模糊,不知过了多久,在他将死的当下,地下室的大门传来吱呀声响。
那根极轻的白羽落在了池臻手上。
池臻眸光微颤,在那片刻间,不知从何处照入的白光落在了他身上。
他指尖蜷缩,慢慢握住了那根羽毛。纯白的白羽轻柔温暖,停在他手上,连池臻多年来周身笼罩的寒意都驱散了不少。
……是鸽子?白鸟?
是会飞的天使。
池臻头脑混乱,不过几秒,他就被人从地上抱了起来。他倚靠着的胸膛宽厚,池臻脸色惨白,他眼睫上沾着血,强撑着往上看。
那个白皮男的下颌出现在他眼中,他也不说话,只是用手捂住池臻的额角,那里暖意滋生,不一会儿就停止流血和疼痛,伤口愈合。
……魔法?
他会用魔法。
池臻僵着身体,无声攥紧了赛斯蒂尔的衣角。
“我是不是让你留在房间里面?”碧色淬着冷的眼眸低着,池臻与他对视几秒,把头低了下去。
他听到了上方的叹息声。
池臻不明缘由,他抬眸,只见眼前黑暗,男人温热的掌心从他眼旁擦过,将那些不干净的血液全都擦拭干净。
他突然感觉自已屁股被拍了两下。
力道不重,赛斯蒂尔仿佛只是无意碰了碰。
“这是惩罚,下次你再这样,我把你屁股打烂。”赛斯蒂尔沉声说着,把池臻抱紧了。
池臻半边脸庞靠在赛斯蒂尔胸口处,这个男人尤其高大,身上萦绕着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冷山之气。
池臻轻轻闻了闻,唔了两声,像是疑问。
这算什么惩罚?
未免太轻,也太虚张声势了。
“我没和你开玩笑,你想再试试?”赛斯蒂尔声音低沉,他开口道,“我会打的你连唔都唔不出来。”
池臻像是吓了一跳,他连忙低头,老老实实不动弹了。
赛斯蒂尔没再多言。
这种威胁的话说一两句就行了,他不过是要让池臻长长记性,也要让他从小就断绝这种总是喜欢自虐的不良心理。
……只是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让他对自已心生厌恶。
赛斯蒂尔感到麻烦,他边往回走边思索,没有留意到小孩偷偷往上看的目光——那里面的瞳仁颜色漆黑,畏惧恐怖鲜少,探究兴味则居多。
“站去那边。”
赛斯蒂尔在回去的路上便已经用神力将池臻的伤口全部修复,他打开房门,盯着池臻走了进去。
池臻有些犹豫,他进门的间隙屏住呼吸,往房间里面看了一眼。
他之前准备好摆在桌上的香水已经被人倒了,只留下了空壳。
赛斯蒂尔显然已经发现了池臻的小动作,此时房间里面窗户大开,里面都是被重新清洗过的味道。
池臻暗暗瞥了眼赛斯蒂尔的脸色,他见赛斯蒂尔并没有要找他算账的意思,这才走进去站到了书桌旁边。
赛斯蒂尔已经将新的床单被褥都拿了过来,找这些东西费了他不少劲,也遇到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人阻拦。
赛斯蒂尔没什么好和他们说的,他将他们全都打晕后,便把这床全新的被褥拿到楼上,全都铺到了池臻的床上。
自已睡这么好的蚕丝被,却让孩童睡烂布臭棉。无耻,也没有道德。
赛斯蒂尔脸色难看。
池臻站在旁边看着,或许是因为长时间的神经紧绷和过度劳累,他眼前发黑,忍不住踉跄两步,只靠着书桌才勉强站立。
“到这边儿来。”赛斯蒂尔留意到池臻的状态,让他走到了床铺边。
对于池臻来说,有时候命令比商量更管用。
池臻眼皮掀了掀,自觉走到了前方。
“今晚你就睡这上面,被子都晒过了,没虫,也暖和。”赛斯蒂尔握住池臻的小手,他捏了捏他的掌心,问道,“饿不饿?”
池臻不知如何回答。
他对赛斯蒂尔的警惕远没有到消除的地步,但饥饿感席卷而来,他还是忍不住滚了滚喉结。
……相信他,还是不相信他?
池臻沉默着。
赛斯蒂尔也没有着急,他在一旁等着,直到近十分钟后,池臻拿笔在纸上写了字。
[撕下胶带后,你可以打我屁股。]
赛斯蒂尔偏头。
[但你能不能不要再给我绑新的胶带?]
这一句写出来时池臻都有些犹疑不定。
他完全没有和监管者讨价还价的资格,现在写这些……也不过是觉得这个新来的监管者不熟悉规则,好骗也好说话。
“我说过,你犯再大的错也不应该受到这种惩罚,我不会这样做。”赛斯蒂尔看过纸上的字,他放轻语调道,“你相信我吗?”
池臻定定地看着他。
相信一个监管者无异于与虎谋皮。
但他饥肠辘辘,饿得几乎将要昏厥。
池臻嗯了声,点了点头。
“不用怕,我给你解开。”赛斯蒂尔拉过旁边的座椅,池臻小心翼翼地坐到上面,已经习惯性地皱眉抓紧了座椅边角。
这些胶布在他脸上裹了不知道多长的时间,每次解开不到十分钟,又会重新裹上,甚至旧上加新,一层一层逐渐厚重。
赛斯蒂尔见池臻脸上有的皮肉已经凹陷,黏在了胶带上面,不由得眉头微蹙,用神力屏蔽了池臻的痛觉。
撕下这一层胶带与撕下池臻的一层面皮没有区别,赛斯蒂尔将胶带慢慢解开,逐渐见到了池臻下半张脸上,那早已被折磨得不成模样的皮肤。
红肿,破皮,甚至有的已经糜烂。
赛斯蒂尔咽喉哽住,他在那一瞬间仿若心脏受到凿击,莫名地产生了一点不明来由的恨意。
他在天堂养着的小恶魔,在这里就是这副模样。
“不要怕,不疼。”赛斯蒂尔不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语句,他只是僵硬地重复话语,将神力全部渗入池臻的身躯,快速修复着他受伤严重的脸颊。
池臻嘴上嘴唇上都是胶水,已经凝固,赛斯蒂尔用了点时间将那里的胶水都溶解,让池臻得以张开口。
“感觉怎么样?”赛斯蒂尔看了眼池臻。
池臻早已做好了忍痛的准备,可怪异的,这次他没有感受到丝毫皮肉被掀开的痛苦。
他看着赛斯蒂尔,张了张嘴。
“不、不疼。”
被绑了太久,他的声音说出来都是沙哑难听的。
池臻说完,便抿住了唇角。
“不疼就好,疼就和我说,我们先缓一缓。”赛斯蒂尔指尖拂过的地方有神力渗出,他见池臻脸上的破皮都已经被修复,当即收回了手。
池臻脸上嘴唇都有些发麻失去知觉,他捂住自已的脸庞,在发觉那上面的皮肤全都完好无损后,有些诧异地看向赛斯蒂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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