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章（1/2）

九爷去围观完回来倒是给蔚姝解了惑, “据说是皇阿玛在检查小十八他们的学习情况时, 发现他们书念得不清晰, 对内容也是非常生疏，便认定徐师傅没有尽心教诲，有失师长之责, 所以才给予惩戒。”

蔚姝的眼珠子就要掉下来了，“不是，皇上不是一向崇尚儒学, 而且还极其的尊师重道，当着皇子的面让人仗笞师傅，这个……不太合适吧。”这何止是要皮肉受苦, 心灵上的屈辱，只怕是非当事人难以体会。

九爷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这你就少见多怪了, 在咱们大清朝，要说学识渊博者，皇阿玛自当首屈一指。倒不是皇阿玛不重视这些皇子傅。早年的事情爷虽然没有亲眼所见, 但是也是常听太子的门人提起, 当年太子的三位师傅，那也都是饱学之士，可是他们在皇阿玛面前，说是连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也不为过, 第一天给太子授课, 就让皇阿玛给问倒了, 不仅经史典故答不出来，连诗也背不全。你说说这样的老师要让人从何尊重。”

蔚姝后背一挺，“所以，在皇上眼里，皇子傅，甚至是太子傅，其实都只是奴才而已，根本就不需要顾及他们的尊严。”

九爷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主子跟奴才总是要有所区分的吧，要不岂不是要乱套。”

蔚姝就一点也不怀疑的说：“那么爷以前在上课的时候一定是坐着的，而师傅们则是站着给你们授课。”

九爷挑眉，“爷跟其他兄弟的师傅倒是还好，三哥四哥他们是见不得那几个老头在背后捶腰揉腿，倒是时常让他们坐着授课。这些都是小事，爷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不过听说太子傅是从早到晚都站着给太子授课的，或需应对，背诵的时候，师傅们则是要下跪行君臣之礼。”而这些，也都是皇上默许的，所以九爷在说的时候，好像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但是蔚姝可就不是这么想了。特么的都以为太傅了不起，这其实就是大清朝里最没有尊严的职业吧！碰上这么个只重教而不尊师的皇帝，教的好是本份，教不好动不动就板子伺候了。

所以这都是上行下效的结果。以前总听人说太子直郡王道德品格败坏，对自己的门人甚至是大臣都不拿他们当人看，打骂都是常有之事，更是视人命如草芥。而这些并不是他们从生下来就有的，康熙在废太子的时候还哭数太子的总总罪状，可这要是追究起来，他自己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吧。

想通了这些，蔚姝也是感慨不已。所以说这人也是有一好没有二好的，你说你都是超级学神级的人物了，又给你加持了皇帝的身份，老天爷要是再不往你身上添点败笔，未免也让你太美了。

所以还对九爷说：“那咱们往后可千万不能这样教育孩子。”

九爷就睨了眼蔚姝，“要是阿哥，爷指定不能再让他跟爷以前一样的起早贪黑扑在学业上。”

蔚姝发现九爷和她说的点并不在一条线上，这便说道：“读多少书还是其次，主要是要培养好孩子的德性，至少也要让他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人，而不是屈于身份。”

九爷便哟了声，“瞧瞧福晋这话说的，不是也很有内涵嘛，谁说你这读书少了。”

蔚姝哪里听不出这话里揶揄的味道，只是现如今哪里还会去跟九爷计较这些口舌，不过说道：“这些道理跟有没读书不搭嘎，读书再多，要是连最基本做人的道理都搞不明白，那就算再学识渊博又有什么意思。您说是吧爷。”

九爷就想起了八爷，要说他们几兄弟里，也就八爷的文采较为出众，字也是写的最规整的一个，背书那些就更不用说了。所以他们那时候都挺崇拜八爷的，这么一个时常被师傅当着皇上面夸的皇子，竟然也是一点臭显摆的意思都没有。

他们几个要是挨罚了，要么站出来求情，要么陪着一起抄书，总之不会袖手旁观就对了。

九爷几人同八爷的情义就是在那个时候结下的。可真要说九爷之所以对八爷这么的死心塌地，大概就是因为九爷在第一次随驾往南苑围猎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才奠定了他对八爷如此死忠的基础。

事情虽然过去多年，但在九爷这个重情义的爷们心里，却是倾世不忘的。

所以当蔚姝说到这个的时候，心理何尝没有感慨，想想那时候，八爷对他未必没有真心，只是这人对他好的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味的，九爷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虽然不再同八爷谋事，但是同十爷十四爷两人的交往却没有断。尤其是十爷，这自从九爷退出了八爷的圈子，他就越发显得无所事事，也是一有时间就往九爷府里撵。

十福晋便笑话他说：“爷这要是没什么好的打算，不如就跟着九爷学学怎么做生意呗。”要不这一天到晚的搁她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的，不烦也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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