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章（2/2）
九爷心里就热乎乎的了，谁说他八哥连他们也会来算计。再提出自己的疑问时，也没有那么急切了。因为他相信，八爷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但绝对不会是为了坑十四的。
八爷就叹了声，“你这些日子鲜少出门，有的事没有听闻并不奇怪。”
九爷便洗耳恭听起来。
“之前四哥下江南一事，明面上是替皇阿玛去视察河务，以应对来年春汛。但内里却是去清缴两淮税务去的。”
九爷跟着点头，“要说做这种事，皇阿玛也是最爱派四哥出马的。”难是一回事，主要还容易得罪人。而四爷正是一个不畏艰难，铁面无私之人。所以说实在，派他出去却是最合适不过的。
这话八爷赞同，“我要说的正是这个。你说两淮的税务年年追缴，可有哪年能追平，那里面的水有多深，想必九弟最清楚了。所以四哥这次回来，皇阿玛什么也没说，就可以看出，这个差事办的并没有预想中的好。加上关系到太子的利益，四哥就算是真的想捅，太子就能让他捅出去吗？”
九爷听着就有点糊涂起来，“那这与八哥给十四弟揽武备库的差事可有关系？”
八爷长出一口气，说:“这个关系可就大了。户部如今是个什么局面，想必你也是清楚的，再加上各部之间长时间的不作为，极个别权贵又只把注意力放在那几个肥缺上，真正办实事的反而没有几个。”
那所谓的权贵，九爷也是一听就知道说的是太子和直郡王。
每年外放到江南等地的肥缺不都是让他们的人去了。旁的别说想插足，那就是插根针也别想插.进去。
所以八爷他们想办点什么事情，才会有私底下用银子去疏通人脉。
而太子他们自己手上攥着的，却不怎么用心去经营，要找他们办事那也是用银子才能说的动话。
是以，下面一些办事的官员早就怨声载道，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要不是因为这样，八爷他们私底下也未必能笼络到这么多的人心。
八爷再说:“前几日也是凑巧了，听蔡大人与马大人说到武备库一事，也是忧心忡忡。大家都知道这几年都是由太子经管着办理的，说是从来没有认真检修过也不为过。可这要是再不好好对待，万一哪天需要派上用场，岂不是要坏事。”
九爷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八哥的意思，这是皇阿玛的意思。”
八爷的心就落到实处了，他哪里就看不出来皇上是故意把这话透出来的。所以，他才把十四爷推出去，也不是没有经过认真考量，这看着虽然是险了点，但要是十四爷真把事情给办好了，于八爷何尝没有益处。
所以，“我这么急着过来，就是怕你们有所误解。你说就咱们几个的交情，能为了一点小事就记仇了吗？十四弟再浑，哥哥有什么话还不是当面说他的，哪里就能做出暗地里捅自己兄弟刀子的事，你说是不是。”
九爷点头说是，“可这些事，八哥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们呢，这样十四弟也好应变。”说实话，就老十跟十四回来那样子，九爷还真的就差点要相信是八爷故意坑十四的。
这就是八爷最为难的地方，“这些原本就不是皇阿玛当着我的面透出来的意思，要是告诉了你们，在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未必就能达到皇阿玛想要的效果。
而且就十四弟的为人，你不觉得他到时候还不得表现的有恃无恐，那皇阿玛不是一眼就能看穿了。到时候别说是让十四弟去震慑官场，太子怕是会第一个站出来阻挠，那这事可就真的办不下去了。
那些八旗的老人，裹挟皇阿玛够久的了，咱们做儿子的不是应该替皇阿玛分忧解难吗。”
九爷是真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会牵扯这么多，“那十四弟那里该怎么办。”
八爷说，“让他自己去碰吧，就他那越挫越勇的性子，指定能把京里给翻个个儿，到时候不管事情办的怎么样，皇阿玛那里，只会给他记功的。”
九爷却说，“这样一来，十四弟岂不是要更加误会八哥了。”反而还替八爷感到不值了。
八爷便摆手道:“这些都是小事，咱们又不是太子他们，哪里能整天只算计着自己的那点得失。”
九爷就越发的敬佩八爷了，“既然这样，那就等事后，我再同十四弟好好解释一番八哥的良苦用心。”
八爷嘴上说着无关紧要，心里何尝等的不是这句话。
把九爷说通了，八爷才再回过头来说，“我这也知道九弟你如今有自己的难处，可你说咱们兄弟两之间却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难道八哥同你交往，就只是看重你的钱财不成？”说的也是痛心不已，“我这倒是不怕十四弟为武备库的事埋怨我，最怕就是莫过于九弟你会以为哥哥同你好，图谋不轨，这可就是真的伤人了。”
九爷忙说不能够不能够，“咱们也不是出宫来才交好的，那在南书房的时候八哥也不知道我将来会走上生意这条道。就是江南的几桩大买卖，也是八哥你的面子才有的。赤子之心，我胤禟至今保有。”
八爷就感慨道:“你有这份心，八哥就心满意足了，至于银子的事情，往后哥哥自己会解决，你万万不可再来硬扛，要不为了这事而搅得你们夫妻不和，那可就是八哥的罪过了。”
“八哥说这话是在打我脸呢。”九爷之前那好不容让蔚姝和五爷掰回去的一点思想，彻底让八爷给掰了回来。
八爷只是摆手，“此一时彼一时，这要是在你成家之前，我几时同你客气过。如今你好歹也要顾及一下福晋才是，真要是为了哥哥那点小事就搅得你们夫妻不得安宁，可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八哥你放心好了，我胤禟再怎么说也不能让个女人左右了。”这话也是说的诚意十足。
八爷便顺势道:“你也别在哥哥面前逞，哥哥知道你在外面经营也不容易，不管往后再做什么，重在量力而为。”
兄弟二人又在灯下说了一些别事，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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