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断流水情(2/2)
月西楼的反应,乘意和微生时都看不太懂,原以为月西楼一定激动万分,甚至即刻就闪人了,却不想这般安静,甚至露出若有似无的苦笑。微生和乘意面面相觑,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显然他们低估了月西楼对世家门阀的偏见,低估了他对包办婚姻的厌恶,低估他的天生反骨与叛逆,也低估了他对所谓自由的偏执。
“中午有饭吗?我能留下吃一顿吗?”月西楼莫名其妙说了这一句,就向明璍的住所去了。
“野望,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乘意觉得野望都这种事情很有看法,一针见血。
“看起来像月公子不再喜欢梨花小姐了。”野望也是不太明白。
“不是他不喜欢梨花小姐了,是他一直都不喜欢虞小姐,原以为是朵来去自由的白梨花,却不想是朵养在富贵苑里的肥牡丹。”微生一点就透,揣摩人心这件事,他也还算擅长。
明璍刚刚收拾好,这会儿正瘫在靠椅上,四肢耷拉着,仰着脑袋,像只章鱼一样软趴趴的。月西楼如入无人之境,走到旁边的椅子,同款瘫了下来。
“怎么了?”明璍无力地问。
“我找到她了。”月西楼颓唐地答。
“你不高兴吗?”
“她就是我的未婚妻。”
“不好吗?”
“可她不是她。”
“她是不是她,你总要见了才知道。”
这是两只章鱼有气无力地对白。
“我们可真是难兄难弟啊......”
“谁说不是呢。”
......
两只章鱼就这样一直躺到了午饭时刻。
最终午饭仍然没有等来月西楼,明璍的婢女过来送了个字条。
“小爷先回去瞧瞧再说。”
“呵,又是这样。”微生扫了一眼,扔到一旁的纸篓子里了。
月西楼走后,关于明璍当街大哭的传闻,起了一波又一波,故事也编的一套一套的,终究没个定论,就渐渐冷却下来。在这期间,微生时的工程图也进入到了细化阶段。很快就可以收工了,希望趁着夏日把基柱修好。
“周隐,帮我收拾一下。”微生时落下最后一笔,长舒了口气。
“周隐还在告假,我来吧。”野望小跑过来,小心翼翼都收好画图。
“出什么事了吗?怎么告假这么久?”微生也发现这几日野望精神头也不大好。
“周隐他爷爷生病了,怕是要不行了。”野望闷闷地说到。
“那你也去看看吧,代替你家公子和我。”微生也知道野望平日和周隐关系最好了。
“可以吗?”野望抬起头,眼眶渐渐红了。
“可以的,我会和乘意说,你现在就可以去,最多待到后日回来,如果那里不方便,最好就不要留在人家过夜了。”微生时头一次这么详细地去吩咐野望。
野望这个易感动易流泪体质,很吃这套。
乘意和微生时自力更生了两天,野望终于回来了,不过只有他一人回来,周隐仍然抽不开身,这期间,明琅也试图送旁人来,不过皆被拒绝了。
今天微生带着图纸给知府看了,贾先生一字不差的都记着,虽然明知府看不大懂,但瞧着图上栩栩如生的长桥,不多不少十二个个桥洞,造型细致繁复,最是符和这份江南气质,和其他副桥更是浑然一体,明昭看了,只觉得哪哪都好。
野望回来,也无事可做,蔫蔫的,乘意看了不忍心,便主动相谈“怎么样,周隐爷爷还好吗?”
“还能撑得住,只是生活已经没办法自理了,全都要靠周隐了。”野望说了两句都要哽咽了,乘意拍了拍他的头没有说话。
“周隐怎么那么可怜,从小就被父母丢弃,好不容易认了个爷爷,这才没几年,也要不行了,不行就不行吧,这样拖拖拉拉的,可把周隐害惨了。”
“周隐是孤儿吗?”乘意随口问了一句。
“是啊,小时候被大小姐捡回来的,就连周爷爷也是被大小姐捡回来的。”
“周爷爷?”在众多次被微生时碾压智商后,乘意觉得证明自己的机会似乎到了。
“你瞧着周爷爷像是阉人吗?”乘意低声问。
“好像......声音是有点,有点像吧”野望吸了吸鼻子,仔细地回想了一下,不能确定。
“这样,你再去一趟,很有可能周隐爷爷就是我们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