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香（4）（1/2）

五爷驱车赶到南郊时, 他五座仓库的火都烧得差不多了。老六比他早到了半个小时, 他看着手下们从远处取了灭火设备灭火, 但火势大, 里头又是些易燃的，几座仓库依旧是损失严重。

仓库建得急，说实话在质量上是很有瑕疵的。此时水泥砖已爬上了大片乌黑, 烧得厉害的两座仓库已经毁了屋顶。顶着中午明朗的日头，所有仓库头上都不断冒着见证着方才凶猛火势的浓烟。

“五爷。”身形精瘦的老六看一眼成了半个废墟的仓库，叹着气走到五爷跟前。

“怎么回事？守卫怎么搞得！”仓库是配备了守卫室的，二十四小时都有人把手的地方，竟然在大白天起火！

老六在五爷来前已经问过，顺了顺他的气，回道：“目前起火原因不明, 方才老弟已经问过看守的两个小兄弟，当时两人正在吃午饭，待闻到浓烟仓库已经起火。他们急忙去取消防储备室的灭火设备时, 却发现所有设备都不能用。”

“不能用？”

“嗯，”老六点头，继续道, “他们昨晚检查过都还是好的。看样子，应该是在他们检查之后，人为破坏的。”

闻言, 五爷脸色很差, 他看着周遭远远围聚的周边住户眯了眼, 开始理智思考起来。虽说这是城郊，生活的人少，但大白天这么大的火，总是会引起人们的关注。所以——

“去问问周边住户，仓库起火前有什么动静？再查查，昨晚到方才起火之前，有什么生人来过果园。”

老六点头，交代手下去了。而面色不善的五爷先是吩咐兄弟们将周遭看热闹的群众赶走，然后才蒙着湿帕子进了仓库。他要亲自看着手下们将里头的货拿出来清点。

洪门的人来了上百号，他们寻了处离隐患仓库远些的空地围成人墙，而后将仅存的十来个箱子堆一起，当着五爷的面拆开清点。

箱子是木制的，这些能拿出来的箱子尚算完好，但仍是有多处黑乎乎的痕迹，木板被打开，露出里头做填充物的、已经打湿了的枯草和一块块整齐摆放着的黑乎乎的东西。

这可不是被烧的，是这东西本来就这颜色。

五爷弯腰，伸手取了一块，倒是完好，却有些湿漉漉的。指尖在其表面抹了层，两指拈了拈，不一会儿就搓出了一点白色的痕迹。五爷神色不解，抬手欲往嘴里去。

“五爷，不…”老六在旁阻止，毕竟这是生鸦.片。他们卖这东西，可不碰这玩意。

“无事。”五爷说着，已经伸舌舔了舔。咸的。而后他拧起了眉：“老六，你尝尝这白色的是什么？”

经人一提醒，老六这才明白他尝的是生鸦片表面那层水，于是也照五爷的做法，待指尖得了一小块白色后，也往嘴里尝了尝。而后他也拧了眉：“五爷，这恐怕是海水。”海水是咸的，其中盐的成分很高。

所以：“看来有人盯上洪门了。”

五爷首先想到了曹磊：“曹磊那边做的？”毕竟他洪门用了手段抢占了这么一大块宝地。

老六倒是摇摇头：“不会。曹磊不知道我们的货是什么，况且我们防他防得紧，曹磊正为果园的亏本焦头烂额，不会有功夫这么准确的报复我们。”

是的，曹磊并不知道仓库所存货物是什么，不会对症下药，用到海水和石…“你们去仓库看看，有没有残留的石灰？”五爷点了五个手下，他需要进一步证实他的猜想。

被点的五个人去烧毁的几座仓库各自查看，大约五分钟后便陆续回来了——

“我这里没有发现。”

“五爷，发现一剩了半袋的石灰。”

“我这边没有发现石灰痕迹。”

“四号仓库没有。”

“五号仓库的地面有残留石灰。”

很好，五座仓库有三座都有，且其中一座还剩了大半袋。五爷抿抿嘴：“将那两个看守的兄弟叫来。”

两分钟后，被罚跪在守卫室前的两个守卫急急赶来，朝着五爷就是“噗通”一跪。

“五爷饶命，五爷饶命！”

五爷看灰扑扑的两人一眼，皱眉：“我还没要你们命，嚷什么！”

两人赶紧闭嘴，身子依旧发抖。

见人安静了，五爷沉着脸发问：“仓库里的石灰是怎么回事？”明显的一袋石灰，很显然不是放火人故意留下的。

“上星期五号仓库的扩建才彻底完工，石灰是添在水泥砂浆里用的，那一袋没用完，我们就…我们就是暂时放在了仓库，这…这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文盲！”自己肚里也没有几瓶墨水的五爷气急，“仓库里放着什么你们不知道？！又是海水又是石灰，妈.的！”

两个守卫眼睛睁大，并不很明白。

一旁老六恨铁不成钢啊，他抬脚踹了二人一人一脚：“叫你们带脑子、带脑子！这些货经海水浸泡，再遇上石灰，不起火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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