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归奴（5）（2/2）

“沈公子，半夜闯我深宅，就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显然被最近鬼神之事弄得心神紧张、对某些事深信不疑的林老太太十分不悦的发了话。男不男、女不女的，竟跑林府捣乱！

倒是林乔森像是反应过来了，他深深拧了眉，吩咐：“查，将全府上下现在就挨个查一遍，每个人、每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是！”

“等等。”沈安茵拦住欲行动的陈伯，补充，“林行长在查之前，最好同我说说，您与尊夫人的往事。”

这时，戏声也停了，林府的上空顿时有种别样的冷清。

林乔森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跟着低低沉沉开了口：“她啊，当初真的就是一个小姑娘，一个满.清贵族养出来的小格格……”

沈安茵听着林乔森像忘记了旁人存在的娓娓道来，将他与苏素婉的婚姻大体拼凑了出来——

光绪二十五年，苏素婉的父亲身为汉八旗贵族、军机大臣，预知大清局势紧张、千年古都恐将不保，故将最为宠爱的小女儿苏素婉重金许给曾留洋英国、并刚得了英籍身份的林乔森。

同年五月，遵从父命、刚成为林乔森妻子半月的苏素婉随林家远赴南洋定居，永远离开故都京城。并且，时年仅十四岁的苏素婉得知，她的新婚丈夫已有貌美妾室和一长子。

次年即光绪二十六年，八国联军侵华，清军失守京都，苏父跃下城楼以身殉都。紫禁城里的几位主子则远逃西安，继续奢华度日、不识垂危之国。

远在南洋的苏素婉因得知父亲亡故，情绪崩溃早产下九月的林家嫡子即林桐。此后落下病根，以中药、西药多方供养了五年，终究离世。

听起来，这是同她一般、哦，应该是比她还娇贵、旧派的满.清贵女寻常却不幸的一生。而事实呢？沈安茵靠着墙，理了理脑中头绪。她在林乔森的话中，听不出他与发妻有什么特殊感情。或者说，大家都以为的那种单方面的深情。

“咳咳。”夜深，起了丝凉风，林桐不舒服的掩嘴咳嗽。

沈安茵抬头，正好看到他掩嘴的动作，被手遮住部分的脸，本就漂亮的眉眼清晰起来，在灯光映照下也是足够突出的。

是以……沈安茵时隔不久再次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朝陈伯拱手：“陈伯，你可以查了，仔细查、挨个查。或许会有惊人的发现。”

林府下人全部出动，林乔森自己、林老夫人、林二夫人以及林楠的房间都不放过，挨个的搜。下人房间更是不放过，从门卫、后厨、各院贴身伺候的仆人房间。还有府中各个角落，从大门一直到南院外围墙。唯一没搜的只有林桐这位二少爷的院落了。

“二少爷的院子不查查？”沈安茵不管，理所当然的往他身上想。

林桐看着沈安茵，不笑不怒，淡淡的不说话。

林父这时出面替小儿子解释：“阿桐体弱，他院子的东西都比旁的地方干净，经不起旁人的翻箱倒柜。这次不是因为和婉婉有关，我也不会同意让他在夜里久待。阿桐的身子撑不住的。”

“你…”还真是个病少爷啊。沈安茵看一眼腕上珐琅手表，两点了。她倾身靠近他，带着点故意的耳语：“你故意的？”故意不让人查他的南院。

林桐的南院想必藏着什么秘密。

“会让你知道的。”林桐似乎习惯了她的近身，同样轻声耳语。

林家人纳闷、担心、羞愤种种情绪酝酿，二人不当众人存在，却反让旁人看成了似是调.情的剑拔弩张。

而这时，陈伯带着激动和不可置信的来回话了：“老爷，找到了、找到了！”

“嗯？”林乔森起身，走至卧房门口。

陈伯让开身，将抱着一台盒式留声机的仆人露了出来。

“这？”林乔森在发问，还没能联想到什么。

沈安茵则以今生的学识经验，正看它的价值。法国百代产的，体积小，款式新，看样子没什么年头。

“阿福。”陈伯示意那仆人。

阿福将留声机的盒子打开，里面还放着一张唱片，而后一手摇起盒子旁边的手柄。过了几十秒后，将唱针拨到了唱片上。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免，玉兔又早东升。

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

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奴似嫦娥离月宫。

……”

由机器发出的声音悠远空灵，正是似苏素婉的女声。

“原来是这东西！”此时林乔森总算想明白了，然而…“不对，婉婉唱戏我从未给他录过，伺候她的仆人也没有，她自己也不可能。”苏素婉的一举一动，他怎么会放过。

也是他话落的这一刻，林府门卫被二次胁迫，屁滚尿流的扑在众人所在的东院。

“林乔森，好久不见。”

这林家啊，半夜再添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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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不住，天天掉收，弃文率之高，哈哈……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