杠精(2/2)
“没有。”余卿咬牙切齿否认。
接下来邢朝阳做出了一个蔑视性的动作,他将苹果叼在嘴上,随便一抬手,轻而易举把余卿半天没够着的医药箱拿了下来,捧在手上预备打开,
余卿压低嗓音说:“给我。”
邢朝阳当然不给,固执地问:“你拿这东西做什么?”
“你很闲?”
“闲啊,倒是你,下午发的两三套卷子不补?”
“拿来。”余卿站在椅子上,居高临下说道。
邢朝阳直接开箱检查,待看清楚后,了然问:“你又磕哪了?”
“管那么多?”
“那我下楼去问奶奶喽?”
这些天下来,两人的地位在不知不觉中调转,余卿基本上被邢朝阳牵着鼻子走,他幼稚而张狂的小心思在她看来格外讨打,实际上她也没留情,一巴掌抡他肩膀,夺过医药箱从椅子上下来。
邢朝阳没料到她还动起手来,表情怔愣住,刚想夺回主权,结果她抛来一句“你要想明天睡门口就再往前迈一步试试”,脚步立刻钉在原地。
她还想不想让他帮忙养猫了?这么回嘴好像太过小家子气,他只好生生忍住。
次日,一整天风平浪静,方淮没来找麻烦,余卿手臂上的淤青没消,一整天都穿着长外套,叶庭盯她盯得紧,人高马大的男同学不吩咐,偏在快下课时指派她去另一栋教学楼拿试卷,加上今天的温度又不低,平白无故闷出一身汗来。
走进四通八达的长廊,手头上的卷子被风吹得唰唰作响,她压住页角,眼神里的不耐烦不加掩饰,在楼梯口遇见将要去洗手间的倪若禾。
两人擦肩而过,倪若禾顿足,喊住她:“余卿。”
余卿第一反应是“我的天还有完没完”,当下没好气问:“有事?”
倪若禾没正经接触过余卿,所以不知道她什么脾气,快速说道:“上次统一填班级通讯录的时候你不在,待会儿过来找我拿一下。”
“哦,知道了。”她挪了挪往下掉的试卷,招呼没打一声就走人。
倪若禾的视线在余卿身上着落片刻,然后缓缓移开,耸耸肩进了洗手间。
一教室的人都在等着领试卷,余卿心头压着一层怒气,当着叶庭的面儿把试卷“砰”的一声放上讲台,扬起一阵粉笔灰。
叶庭对余卿的针对众人心知肚明,按理说这试卷也该邢朝阳这个物理课代表来发,但他这时候被叶庭交代在办公室额外“补习”,最终由俞长洲打了圆场,发完卷子散场。
许沁对余卿的排斥已经到达如火如荼的地步,她日常杠精说:“她没事总和老班较什么劲?回头可别连累大伙吃亏。”
另一名抬杠的同学跟着接她的话,“她还当在艺术班受众星捧月呢,到了咱重点班不得守这儿的规矩?”
提到艺术班,许沁起意道:“她不是艺术班过来的么?过阵子国庆文艺汇演投她上场不就成?”
由于重点班的学生一心一意扑在学习大业上,普遍对集体活动不感兴趣,为了应付学校的任务,叶庭向来以投票定局。
“沁沁,你说的这事儿还不容易?班里头看她不爽的人多了去。”
普遍中不允许特殊存在,每个人都是走正当渠道考进重点班的,凭什么余卿就可以例外?
余卿尚且不知道自己即将背锅,除了无休止的考试和学习,她从小没少承受别人给她贴上的标签,伴之而来的嘲讽十个手指头数不过来,她早已学会把这些垃圾一样的东西当成耳旁风。
谁往耳朵里塞谁倒霉。
倪若禾回来后,余卿找她拿了通讯录,手肘抵着桌沿,一手拿起笔咬开笔盖,一手从书包翻出手机解锁,照着屏幕内容写上去。
填通讯录的目的在于方便学生成绩滑铁卢时联系家长进行思想教育,余樵的手机号是像乱码一样的存在,她背不来。
填完通讯录,廖君茴已经扫完半个教室的地,余卿在家是个连扫帚都不提的人,认命地打扫好剩下的一半教室,矗在窗边问廖君茴:“倒垃圾和擦黑板,你选哪个?”
余卿真打着商量的意思,但廖君茴哪里愿意她去倒垃圾,立马奔到垃圾桶的位置,“我来倒垃圾,擦黑板的水我打好了,你去擦吧。”
怕打湿衣袖,左右教室没人,她卷起袖子才去浸湿抹布,满当当一黑板的粉笔字迹,她踮起脚尖去够最顶端。
这厢邢朝阳得到叶庭的首肯放行,回教室拿书包,人还没踏进教室,先被擦黑板的某人的手臂吸引目光,脱口而出道:“余卿,你又上哪挨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