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2/2)
抗议不成还硬被扣顶帽子,俞长洲果断把群消息设置为免打扰,抬眼看去,草坪上的少年少女紧挨着脑袋,手上拿着一叠考卷。
邢朝阳在给余卿讲这次考试的题目,他脱了自己的外套给余卿盖腿,上身只留一件白衬衫。
夕阳,白衬衫,笑容,谁会不喜欢。
这下俞长洲惆怅得很,他以后再也不敢约春心萌动的小伙子出来玩了,否则被放鸽子岂不成了日常。
……
直到天完全黑下来,校门即将关闭,他们才不得不离开学校。
余卿走在邢朝阳身边,她侧头说:“今天谢谢你们了,我请你们吃晚饭。”
“行啊,我可不跟你客气。”俞长洲并不在意等了多久,毕竟三人行总比两人行有说服力一些,“学校附近有一家自助餐蛮不错的,吃这家?”
“没问题。”余卿爽快应下。
倒是邢朝阳在余卿看不见的视角,偷偷用胳膊肘顶了下俞长洲,然后瞪了他一眼。
余卿没发觉他们的小动作:“喝水果茶吗?我搜到附近有一家新开店,你们看看菜单,要什么我去买。”
俞长洲哪好意思再让余卿跑腿,回头邢朝阳非得收拾他不可:“这样,你和朝阳先去餐厅,我去买水果茶,待会儿过去找你们。”
“那好。”
避开周末高峰期,自助餐厅内的客人并不多,邢朝阳过去餐台取餐,余卿待在座位刷校园论坛。
今早成绩放榜后,有关她跌落“神坛”的帖子就被顶到了前排,阅读数和评论数仍在飙升中,余卿一条条刷评论,有好有坏,参差不齐。
其中一条匿名评论引起了她的注意——
“余卿这人我打第一眼就不喜欢,骄傲自大,从不把人放在眼里,在此借楼奉劝她,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你以为路人真喜欢你?他们爱的不过是你这层皮相,想的只不过是扒光你的衣服睡你,抛开这层光鲜亮丽的外壳,没有人愿意耗费一分一秒将视线停留在你身上。”
该层主被大量评论围堵,有赞同附议者,有反驳谩骂者,也有保持中立者。
余卿一字一句看完这段话,接触过多的是是非非,她早已习惯了千人言千语。
一开始她也会杀气腾腾,气这些人为什么一叶障目,发现一点不好的苗头便拼命捶打,自以为是挥舞刀剑刃敌的正义斗士。
殊不知自己一时冲动写下的抨击之词会对对方造成多大的伤害,有人抱头痛哭,有人猛力回击,更有人想不开而选择轻生。
最早和她讨论这个问题的人是舒溢,舒溢告诉她:“我们无法左右这些人的喜怒哀乐,也无法强颜欢笑假装寒暄。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是慷慨地、释然地抛弃怒气,不断超越自我,用行动狠狠回敬对方一巴掌。”
小时候她不懂这两句话所包含的个性与坦然,只将“舒老师不好惹”的认知深深印刻在脑海里。
长大后才知道,能够做到不生气的人,估计都是“神仙”级别的人物。
……
“干嘛呢?我一过来你就把手机收起来,做贼心虚?”邢朝阳端着两个盘子落座,给她的那份荤素搭配营养均衡,选的也都是低热量食物,一看就知道是做过功课的。
“做贼心虚谈不上,虚心做人倒是真的。”
“什么?给我看看。”邢朝阳把叉着橙肉的叉子递给她,另一只手则抽走她的手机,输入她的生日日期解锁。
余卿边吃,边看他,腮帮子徐徐动,见他眉头越来越皱,脸色也愈发难看,她连忙叉了块鸡胸肉喂他。
“不用在意,嘴长在他们身上,我们哪能每个人都去解释。”
邢朝阳被她喂过来的鸡胸肉堵了嘴,有气没处发,他无奈妥协:“我找阿让删帖。”
“别删。”余卿慢悠悠嚼着沙拉,“反正看我不爽的人多了去,由着他们闹。”
闹到最后,也不知道谁打了谁的脸。
眼不见心不烦,邢朝阳在自个儿手机屏幕划了几下,浏览完信息后起身:“长洲找不着路,我到门口接他一下。”
“成。”
后来这顿饭吃得并不开心,邢朝阳心事重重,俞长洲也许从他那儿听了消息,脸色十分勉强,两人一块儿木着脸。
余卿懒得安慰他们,下午从叶庭那里挨了训,又补了好几个小时的题目,脑袋涨得很,回去后还得做卷子,哪有空余时间伤春悲秋。
在十七八岁的年纪,好好念书,厌于平凡,却又甘于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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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
阿沚的新年愿望:做一只快乐的肥宅,不为琐事烦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