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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而复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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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面色如常,嘴角挂着淡笑,端起茶盏瞧不出端倪。

李沅心里头松快下来,只觉得谢世宜自掌府以来懂事了许多,渐渐有了豫亲王王妃应有的模样。

谢世宜体贴他,李沅便也愿意多体贴谢世宜,未免她在奴才跟前难堪,一月里除了三四日是宿在别亦阁外,余下的日子皆是去了静心院。

谢世宜不愿再去追究那些虚无的东西,她觉得只要自己不在意,如今的日子便也十分好过。李沅待她比从前更为温和,即便这种温和里夹着些怜惜、客套与尊敬,可也给谢世宜带来了不少便利。

她稍许严厉狠辣的手段李沅都默许,她每月回谢府两躺李沅亦准许,有时甚至还会亲自来接她。

谢世宜想:只要我能一直这样不在意,那我今后的日子也会好过,我还是不要在意。

她抑制住自己的渴望,想要靠近、想要抚摸、想要抱住李沅的渴望,时日久了,就好似真的麻木不在意。

可是今夜,今夜不同。谢世宜瞧见了李沅衣襟处的痕迹,起先她还不知晓那是什么,以为是李沅在外头不留神撞着自己了。

谢世宜还傻乎乎地问:“ 王爷,您这儿怎的伤着了?”

李沅不解地望着她,谢世宜抬手指了指前者的脖颈处。李沅垂下头一瞧,神情微变,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静默几瞬后,谢世宜自他好似被什么东西哽住的怪异神情中,品味出了些什么。

哦,昨夜他不在这儿睡的。

可是从前也没有这个。

谢世宜装作未识破的模样,道:“ 您今后也该多留意些才是,撞着了该有多疼呐,世宜去取膏药来。”话语中显得十分心疼担忧。

李沅眼瞧着她起身绕过屏风走远,却总觉得谢世宜刚才那番话里含义颇多。

李沅皱着眉头,心里厌烦不已,他也确实是被人算计了。

在安稳地度过了两个月后,谢世宜今夜罕见地睡不着了。她阖上眼静静地等待,等着身旁人入睡。

寒冬将至,屋外的风敲打着窗柩,昏暗中谢世宜侧过身,借着自床幔外透出的一点微光打量李沅。

一寸寸一分分,他阖上的双目、挺直的鼻梁、抿起的唇,还有……还有他露出半截的脖颈。

谢世宜瞧了许久,终于探出手臂想要去摸一摸他。单衣中的手臂雪白莹润,纤长的手指、光滑的指腹。

原来还是不甘心,仍旧不甘心。在得到所有自己竭力所能够得到的一切后,却被一处暧昧不明的痕迹打败。

原来还是不够,谢世宜轻柔地抚摸着李沅的侧脸,手指上的力道微乎其微,唯恐将他弄醒。

我本可以得到更多,谢世宜咬住唇想着:我身为你的妻子,本可以得到更多,那种东西,那种印迹应是由我留在你身上的。此时此刻的这种抚摸本可以不必偷偷摸摸提心吊胆,我是你的妻子,这样的亲近是可以光明正大的。

凭甚那些低贱的奴才可以代替我的位置,躺在我该躺的地方,做我该做的事?

李沅,你这是宠妾灭妻,这是宠妾灭妻的罪责了罢。

谢世宜越想越不能自拔,像是陷入魔障之中,她竟鬼使神差般地探起了身,上身钻出锦被挪动着靠近了李沅。

飞蛾扑火这样的道理她自小便懂,只是情难自禁。

她盯着李沅凸起的喉结,目光渐渐下移,谢世宜知晓这样是不对的。这样的王妃很不知廉耻,传出去是要被众人耻笑万年的,若是被李沅察觉了他也定会厌弃她。

就当我是夜里神志不清了罢。她掀起李沅身上的锦被一角,缓缓拉开,露出了他的小半边肩膀。

她俯身凑近,弯下纤长的脖颈,长发垂散落在李沅的肩上,可谢世宜眼中只有他靠近衣襟边的那一块红痕。

她的手指在那片肌肤上缓缓抚动,温热的、不若自己身上光滑的皮肉,谢世宜屏住呼吸,将嘴唇贴了上去。

这是我应得的,不能明争那我就暗夺,可怜便可怜,卑鄙也只卑鄙这一回。

她太过疏忽,是以不曾见到李沅颤动的眼睑。

翌日晨起时依旧一派宁静,好似夜里的挣扎从不曾存在过一般,可荷香院里又少了一位姑娘。

谢世宜亦敏锐地察觉到,李沅近来时常会在不经意间打量她,眼神莫名。

她难免心虚,总以为李沅是察觉到什么了,可后者对她的亲近一如往昔,渐渐地谢世宜便也放下了疑虑。

转眼又到小寒时节,今日是腊月初二,谢世宜知晓这是她婆婆,也就是先太子妃,李沅母亲的祭日。

她不知李沅母亲是如何死去的,因京中的说法很多,有说伤心过度与先太子殿下殉情而去的,有说是为了保住李沅而自裁的,总之是众说纷坛。

真相或许隐于这其中的一条,被人有意遮盖,除当局者外无人知晓。

不过李沅这几日心情不是很好,这谢世宜还是知晓的。他们夜里睡在一张榻上,李沅不同寻常的难眠她能清晰地感知到。

是以她这些日子额外关注李沅,总是要特意寻他多说些话。虽然谢世宜未曾有失去至亲这样的经历,不过只要代入自身稍稍一假想,她好似亦能感同身受了。若是先太子夫妇见着唯一的儿子这般难过,也一定不能安心长眠。

自己不必也不能孝敬公婆,那好歹就让夫君开心些吧。虽然十回有九回李沅都只是敷衍地笑笑,并不会理会她、回她的话。

这夜大雨狂风,电闪雷鸣,祭拜过亡魂后两人睡在榻上,谢世宜抱住李沅,低声宽慰他:“ 王爷,都过去了,您歇一会儿吧。”

李沅摸摸她的发,眼神越过谢世宜晦暗地望着黑暗,面色仍旧阴沉。

雷声震天,谢世宜被惊醒,翻身坐起,身旁冰冷,李沅已不在榻上。

“ 王爷?” 她低唤。

暖阁内脚步声传来,谢鹰鹰进屋问她:“ 小姐您有何吩咐?”

“ 王爷去何处了?”

“ 王爷……王爷一个时辰前去后院了。”

“ 一个时辰前!” 谢世宜掀开锦被,她探身瞧瞧窗外,雨声雷声噼啪响,闪电刺得窗纸一阵一阵发白,狂风呼啸不止。

“ 还未归?这样冷的夜,怕是要冻伤了。” 她簇起眉头,神色担忧。

“ 替我取衣裳来。”

“ 小姐,这样……这样晚了,您就别去寻王爷了罢。”

“ 别废话,叫你去你就快去!”

“ 是……” 谢鹰鹰迟疑着替她更衣。

谢世宜穿戴整齐,举着纸伞行在廊下,谢鹰鹰提着灯笼在前,主仆二人顶着寒风往后院去。

待到时,下身皆已打湿,黏在身上湿漉漉地,冷风一吹,谢世宜止不住地抖。

后院祠堂正厅中透出微光,李家德抱着肩膀守在外头,时不时担忧地往紧闭的门窗处瞧。谢世宜二人狼狈的身影渐渐走近,李家德瞪直了眼大惊呼道:“ 王妃主子!您怎么来了!”

“ 我来瞧瞧王爷。” 谢世宜搂住她身上的衣袍。

李家德面露难色,每年这时都主子要来一回,谁也不敢劝。李家德不敢放谢世宜进去,怕主子发火。

谢世宜不与他废话,气势汹汹蛮不讲理地逼近李家德。

又是这招数! 李家德暗道自己倒霉,吓得连连躲避,谢世宜冷嗤一声,径直推开门闯了进去。

李沅跪在屋子正中,门外的动静并未使他动弹一下。谢世宜举目四望,除却不远处的传来的些微烛光外一片漆黑。寒风穿堂过,夜里的风雨声似鬼魅呼嚎。

谢世宜有些怕,硬着头皮往里走,不过片刻后便瞧见了一个略微崩塌的跪着的背影。

李沅的脆弱与伤心皆透过他佝偻的身形映入谢世宜的心底,总是背脊挺直的玉树临风一般的人物,此刻竟也顾不得仪态了。

谢世宜心头生出怜惜,她沉默着走近,缓缓蹲下身跪在李沅旁边,后者仍旧豪无反应,只是盯着眼前的牌位,好似五感尽失。

谢世宜又起身自行点了香,跪拜扣礼。她跪在李沅身边,望着他单薄的衣裳,轻声道:“ 王爷,这儿太冷了,咱们回去吧?”

李沅目不斜视,如雕塑般一动不动。

“ 王爷,您不能再跪在这儿了,您这样下去会着凉的……您,您的父母亲也不会愿意瞧见您这样作践自己。”

“ 斯人已逝,您这是何苦呢?他们也不舍得您以这样的方式来悼念的。”

李沅终于给了她一眼,只是目光冰冷隐含厌恶。你懂什么?他心道:你一个双亲健在的孩子,懂什么?

他一掌拂开推开谢世宜,广袖朝后挥,示意她走。

谢世宜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推倒在地上,她立即又起身往李沅那头扑,紧紧地抱住他,心含怜惜地劝慰道:" 咱们回去吧王爷,王爷,您会着凉的!"

李沅缓缓地直起身,双掌紧握成拳,身躯颤抖,谢世宜身上的雨水将他单薄的一层亵衣浸湿。

她不知李沅此刻在忍耐着什么,不知李沅心里的痛和这些年来经历的苦。

无人会知,再如何感同身受毕竟也不是感同身受,孤苦伶仃、孑然一身、无人可依与提心吊胆的苦又岂是旁人能够体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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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谁阅读归纳能力强,给起个名吧orz 救救可怜的我,脑袋都想破啦!后面一截的内容还要修补,明天再搞吧,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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