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1/2)
谢守昌这话说完心中很是忐忑不安, 毕竟他说得太过直白,像是将女儿嫁入了龙潭虎穴,显得李沅好似头咬人的野兽一般。
李沅这回想了有一会儿,谢守昌的意思他明白,皇家多的是死得不清不楚的‘病故’之人, 谢守昌这是在求自己能保他女儿一命。
不知是否因他这的话太过卑微沉重, 还是因李沅想起了自己的双亲。他难得生出了些恻隐之心,没有戴上敷衍的面具, 而是很严肃地点了头。
比上回成亲时要郑重得多, 毕竟他确实不能保证今后能一直宽容谢世宜, 倒不如赐谢守昌一个安心。
谢守昌一双老眼还是分得清好歹,他此刻实在是感激李沅的宽宏大度。
路走得再慢也有送到的时候, 谢夫人紧了紧握住谢世宜的手, 而后松开,“同王爷回去罢, 照顾好自己, 乖巧懂事些,别给王爷惹麻烦……”
谢世宜听一句点一下头, 眼泪啪嗒吧嗒地掉。
谢守昌同李沅在门外等候, 两人皆看着这对母女。“ 女子之间话多些, 幺幺是得训,不训她几句不晓事。” 谢守昌怕李沅等得厌烦, 有心说几句替母女俩拖些时辰。
李沅心道:她的确是不晓事。他见谢世宜唔唔唔哭得委屈, 挺翘的鼻子通红, 嘴唇翘起,泪滴和鼻涕顺着人中流至上唇,而后沿绯红的唇珠落下。
李沅颇为嫌弃地想:梨花带雨带鼻涕的,她可真能哭呐。
谢世宜哭得狼狈,擦泪时连帕子都忘使了,只一个劲地用手背胡乱地抹,举止间带着些不甘的愤怒与恼恨,却又不知她究竟是在恼谁。
谢夫人轻轻地拽过她的手,取了自己的帕子替女儿拭泪,沾了一巾子的鼻涕眼泪也不见嫌弃。
“ 好了好了,幺幺莫哭,王爷还瞧着呢!”
谢世宜睁着通红透亮的眼望过去,小模样真真是又傻又楚楚可怜,李沅被她这一瞧,头一回竟有些心软。
只是哭什么?若真这样委屈想家,一月后通了姻亲,常来便是。只要你安分守己,本王堂堂一个亲王,谋天下的人,又年长你十岁,怎会特意为难一个小姑娘,更何况谢家今后还有大用处。
李沅踱过去,半丈外停步,伸出手臂摊开手掌等谢世宜来牵。
谢世宜这个没出息的,盯着李沅的手瞧了片刻,便转回来同她母亲道:“ 母亲,女儿……女儿……冬至后便又来瞧您二位。”
实则是不能的,新妇新婚一月内不能归娘家,再见要足足一个月后了。
谢夫人这时不好同女儿说,憋了口气忍住泪回道:“ 好,娘在家里等你,去罢,跟王爷好好过日子。” 她转头又对李沅笑笑,目光在两人交握的一双手上扫过,心里好受不少。
谢世宜牵住李沅的手,一步三回头,望一眼她父亲再瞧一眼她母亲。她手上的力道奇大,手指甲掐住李沅手背上的皮肉,后者只好咬牙忍,面上还得笑。
一行人上了马车离去,谢夫人痴痴地望着,直到马车转了弯驶向大道才终于落下眼泪,捏着手里沾满女儿眼泪鼻涕的帕子埋在丈夫怀里哭。
谢守昌揽住她叹道:“ 唉,夫人,擦为夫衣襟上了,为夫待会还要出门一趟,女儿又不是再不回来了,咱们不至于这样。”
“都是你无用! 好好儿的偏生要嫁什么王爷,你也不拦住! ” 她发起火来老爷也不喊了。
谢守昌暗道:夫人你这可不是迁怒吗?若非你执意要带幺幺去甚崇圣寺求姻缘,何至于撞上豫亲王。这下佛祖高僧果真灵验,岂不是送了一门姻缘上来。
另一头谢世宜仍在难过,瘪着嘴将头靠在李沅的肩上默默流泪。
李沅一面皱着眉头嫌弃地腹议她是水做的麻烦精,一面去擦她的泪。
再哭下去,待回了府又不能见人。
哭一滴擦一滴,哭一滴擦一滴,谢世宜不好意思再哭了。她转而歪下去埋在李沅的膝上平复情绪。
后者浑身一僵,他闭一闭眼后拉起谢世宜重又靠回自己肩上,摸着她的脑袋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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