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摸不透(1/2)
外头来人请两人用膳, 李沅牵着谢世宜去前头花厅。今日这膳食桌上倒是摆了几道新鲜菜式, 盐焗鸡, 御制盘鳝等,是谢世宜喜欢的口味。
她晌午时曾特意叫来李管家询问李沅的喜好。后者只是说主子不大挑, 向来是身边伺候的奴才取什么主子便吃什么。
李管家转而问起谢世宜的喜好:" 昨儿您进门,老奴忙得顾不上伺候您,冒然离家,您定是吃不习惯罢, 您可有想吃的?老奴好吩咐厨房的下人去准备。"
谢世宜当时便想:终于来问了,否则偌大的一个王府真就无一人将自己这个新王妃放在眼里了。
" 习不习惯的总要习惯,不过从前在家中厨子们擅做咸辣口的菜肴。" 入宫一趟,谢世宜倒是学会拐着弯说话了。不过现下她同这府里的管事下人都不熟, 说话矜持些总是好的。
谢世宜出嫁前学了许多规矩,那时她没觉着会有用上的必要,如今想来,母亲果真是高瞻远瞩。
否则以自己这性子,定会直言:我喜欢咸辣口的,越辣越好,不然吃不下,有劳您!
那怕得惹这宫里来的太监管家笑话了。
不过李管家连声应道:“ 老奴明白了, 老奴这便吩咐下去。” 他并不知早膳时的谢世宜与主子之间的一桩插曲, 是以忘了提醒谢世宜, 他主子忌讳吃别人碰过的东西。
李管家从前是宫里的奴才, 宫里头主子们用膳都是沉默着各顾各, 还从未见过贵人之间有相互关照着吃的,所以他也未料到谢家喜欢这样的其乐融融。
谢鹰鹰先替她挟了一筷子盐焗鸡,谢世宜已经巴巴地等了许久,忙吃进嘴里一尝,她面色稍变,皱起秀气的眉,这什么东西?也太咸了,咸齁了。
她扫一眼四周,匆匆将这一口盐囫囵咽下。若是在谢府,谢氏夫妇跟前,她定会直接吐出来。但是如今是在豫亲王府,当着众多下人与李沅的面,她怎好意思?奇怪的举动必会受他人注目。
谢鹰鹰见她灌下一盏茶,心知或许是不合口味,便又另挟了一道菜放入谢世宜跟前的盘中。
谁知也十分难吃,谢世宜再次抄起茶盏咕噜噜又是饮尽。这会儿不单只是下人在打量她,连李沅都抬起眼皮子瞧着谢世宜了。
几个下人想:王妃可真是难伺候,厨房特替她做了新口味还要被嫌难吃。主子身为亲王,吃了这么些年倒是从未在吃食上为难过我们这些下人。
武将之后就是没仪态没规矩,装模作样想要讨主子的注意,才来头一日又是窝在房里哭又是嫌这个嫌那个的。早膳还胡乱替主子挟东西,嗬,可主子连房都愿不同她圆,想来过不久便要去荷香院了。
谢世宜不知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这些奴才看在了眼里,就因李沅未在新婚夜与自己圆房,她便被豫亲王府里的奴才们瞧轻了。
她也不知这些菜是厨房里的奴才故意为之的,还以为是他们不擅长做咸辣口味的新东西。
豫亲王府里境况混乱,皇上赐下的奴才与太皇太后赐下的各为一派,前者依照上头的暗示多有挑事之徒,后者大多规规矩矩,只埋头做事,若非危机自身,轻易不会出头。
李沅自己心知肚明,由着府里乱成一团,只守住他身边的井然有序。可李沅也未将这些告知谢世宜,后者又如何能知其中关窍?一切都要靠她自己今后琢磨明白。
谢世宜见李沅盯着自己,有心想同他抱怨这几道菜厨子做得很是难吃。但她转念一想,又怕这般会显得自己太过挑剔,毕竟是头一日,她也想扮出个宽和大度的王妃做派,不愿得罪厨房里的烧菜师傅。
是以她又挟了一筷子鸡肉给他," 王爷您尝尝这道菜,管家说是新菜式。" 她挤眉弄眼地示意李沅吃,这落在了旁人眼里便又成了王妃是在勾|引主子。
李沅却不动,他无视谢世宜的暗示,看一眼跟前油腻腻躺在盘里肉,颇为厌烦地闭一闭眼,搁下了筷子。
再这样纵容她,自己堂堂一个亲王恐要疯颠了,今后还怎么回府用膳,能躲一餐,总不能回回都躲。
李家德暗自倒吸一口气,他一瞧李沅的动作与神态就在心里直骂自己蠢,怎么忘了同王妃身边的人说上一句。
这下可好,王妃给挟了菜,主子不想吃,自己不好继续布菜,否则这是当众打王妃的脸面。可主子不动,却撂了筷子,王妃岂非照样下不来台。
王府里的下人们静默着将头垂得更低,好遮掩住他们唇边嘲讽的笑。
谢世宜就是再不会看人脸色也知晓李沅的毛病了。可是她觉得李沅这人实在是奇怪,分明他脸上也没有丝毫不耐,可又不直接告诉自己他的忌讳。
" 主子晚上不怎么吃太过咸的东西,怕吃坏了牙……" 李家德还在打圆场,谢世宜已经听不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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