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失控（2/2）
（哇，“捉”这个字用的真好）</p>
“我一直觉得你的身份不一般。从神态，动作上看，你不是一个普通的江湖卖唱女。”曲宽文说，语调平稳，不带一丝情感，“九儿，这个艺名我也很熟悉。但直到前天，我才想起来在哪里听到过。”</p>
（见到过）</p>
“这张通缉令是半个月前发布的，十天前送至天津。”曲宽文用余出的那只手从怀里取出一张纸，展示给她，“画像上的人和你并不是很像，但是化名相同，穿着打扮也相仿，行程时间也都相符合，这个人就是你。”</p>
“你在新安县杀了一个叫梅季天的人，你是一名凶犯！”</p>
（真相只有一个！）</p>
（真正的凶手就是你！）</p>
（我说的没错吧，夏玉雪小姐？）</p>
夏玉雪听着曲宽文对她的一番指控，默默无言。实际上，她根本什么都听不清楚，脑海中的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大，盖过一切。此外，还有疼痛，还有疲惫，还有体内紊乱的，随时会迸发的力量，让她无暇再顾及身边的事情。</p>
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要失控，不要在这里失控。</p>
一定不能失控！</p>
“不过，还有件事更让我奇怪。”曲宽文看到她毫无反应，也并不感到奇怪，这是畏罪的表现，也说明了他的指控无误，“通缉令收到后，只张贴了一天不到，就被下令收回，说是抓到人了。”</p>
“所有收回的纸张，包括衙门留存备案的，全部都遭到了销毁，我现在拿着的是漏下的唯一一张。”曲宽文说着，将那张纸重新揣进怀里，“并且，前天得知案情之后，我一直在各个府部查访你的信息，却……得不到回应。”</p>
“甚至，他们不让我接触此事，说是已经结案了，无需调查。”他继续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懑，“结案了，可凶犯还一直逍遥法外，就在我的家里，就是我女儿的朋友！”</p>
（仅仅是朋友？）</p>
“一个卖唱女子杀了人，怎么可能牵动各省的官府，牵动那么多高官为她保驾？”曲宽文直视着她，面前的人却并未惊慌，并未有任何动作，“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什么名字？”</p>
沉默。</p>
她抬起头，看着曲宽文的双眼，目光冷冷的，淡漠，令他打了个寒战。她紧紧闭着的嘴角形成一条水平的直线，没有一点弧度。</p>
然后，她终于开口说话了：</p>
“我的名字叫夏玉雪，我是一个杀手。”</p>
（白衣人）</p>
“你或许更熟悉别人给我的一个绰号，白衣人。”夏玉雪补充一句，“曲捕头，现在最好放我离开，不然我会杀了在场所有人的。这不是威胁。”</p>
曲宽文没有回答，看着面前的人。仅仅是那种眼神足以令他相信，站在眼前的就是江湖上传名的杀手刺客，夏玉雪。</p>
他向周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夏玉雪说话声音很响亮，他们全都听到了，紧张起来，不过没有人退缩。</p>
他将手伸向佩刀，按着刀柄，沉住气说：“不管你是谁，捉拿凶犯是我的责任。剩下的事情到衙府里再说，不要反抗。”</p>
“我不想。”</p>
听着她冷静，不带情感的语调，曲宽文不由自主地就感到气愤，直觉那是对自己的嘲讽。他或许是天津城的总捕头，然而眼前的人是知名的杀手，武功，声望都高出一截。并且，或许还和官府有关系，或许进了衙门不到一天就能出去；或许她高兴了，甚至还会宽宏大量地饶过自己，留自己一命。</p>
“你！”他说着，带着愤怒的语气，凶狠的眼神，“我的女儿，她一直拿你当朋友，而你就这样欺骗她。”</p>
（朋……随便你了）</p>
“我没有骗她，只是有些话没说而已。”夏玉雪回答，内心也刺痛了一下，可是依旧保持平常的音调，“我的确是一直在教她弹琴，一直真心相待。我也一直都将她视为……一个朋友。”</p>
（谁再说朋友，我就生气了啊）</p>
“现在，你觉得小茗还会视你为朋友（喂！）吗，一个杀手，一个凶犯？”</p>
“我……”秋茗，夏玉雪想着，终于犹豫了起来，眼神也变化了一下，“你会告诉她？”</p>
“或许不会。”曲宽文也想到了女儿到时候情绪会怎样，“外省的事情我管不了。天津城内，我会安排，没有人会知道你的身份。”</p>
“好吧。”夏玉雪想，这样也好。只要秋茗不知道她是谁，不会因此难过就好，“曲捕头，现在请放我走吧。”</p>
那语气依旧那么冷淡，依旧不带情感，终于刺激到了曲宽文。</p>
“小茗以后不会再见到你了，她不会记得你的！”</p>
“是吗？”夏玉雪的声音轻轻的，“不会记得我？”</p>
不会记得我……</p>
（嗯？）</p>
不会……</p>
（呃，没有啦。她会记得你的，她会一直记得你的）</p>
不……</p>
（真的真的会记得你的呀，你别胡思乱想，别想得太多，她喜欢你呢，真的喜欢你，不会忘记你的）</p>
……</p>
（喂，冷静呀）</p>
（不要在这里失控！）</p>
……</p>
……</p>
（唉，算了，我还是站一边看戏吧）</p>
（我最喜欢看杀人的情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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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一章是五十九章的后半部分，但是字数太多啦，所以我就再凑点字数，分成两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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