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江南好风景（2/2）

慕容山庄确实很大。亭台楼阁，山环水绕，大有皇家之风范。一个小厮领着我们到了入住的驿馆，把随行的东西放下了，又牵了马拴好。房间早就收拾好了，居然还有女仆服侍。我不禁感叹，皇族就是皇族，怎么说也是坐过天下的人家，在这里住感觉和皇宫没什么两样。

我在房中休息了一下，睡了一觉，就有侍女过来请我去吃晚膳。于是又换了一身男装跟着出去了。仁轩已经洗漱好，也是一身新衣站在那里。

外面雨还没有停，兀自下着，却不见段容谦。我正想问，那侍女就走在前面引我们二人往前去了。

走过一段石子路，绕了几个弯，穿了竹林，过了一段长长的游廊，来到一月洞门跟前。门外宽阔无物，两侧是白墙。从月洞门过去，就看到西湖在眼前。我“呀”的一声喊出来，没想到斗转星移，迂回曲折的竟然绕到了湖边。

那侍女笑着说“还在前面”，于是又望湖上走。沿着水上的游廊走了一会儿，远处的水阁便看得清了。这水阁四面窗户均已打开，里面可以看到人正坐着。

我们进去了，对面站起来一个年轻公子，长得也是极好，像女子一样清秀。

“二位公子让我们好等！”那年轻公子笑道。他旁边就是段容谦。他却没换装束，仍是那番打扮，正坐在那儿摇着一把扇子，介绍说：“这位是慕容山庄少庄主，慕容举少爷。”

我们赶忙还礼，彼此客气了几句之后入座。

那慕容举便往侧边一个位置看看，那里还有一个空位。他问小厮：“李公子怎么还没到？没请么？”

小厮恭声答道：“才刚回来说，李公子今日去湖上游玩，被雨困住了，现已经在灵岩寺住下了。”

慕容举便点点头，吩咐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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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便是千雄会召开之日。我昨天在慕容山庄逛了一天，累的不行，回去倒下床就睡了。这一睡就睡到天大亮，侍女叫过我几回都没醒。等到起来，太阳已经晒到了桌子上。

我赶紧匆匆收拾了起来，把前几天换下的洗过的衣服又穿上，仍是男装，就慌张地出去了。

仁轩早就起来了，和段容谦都在厅堂等着我。我草草吃了饭，随着他们就到了会场。

会场是在西湖边上。到的时候，已经是人山人海，聚满了各路英雄豪杰。耳边是七嘴八舌的话，什么方言也有，听得耳朵都发麻。我们从那些穿的奇奇怪怪的江湖人士之中穿过去，一会儿碰到这一个的拄杖，一会儿绕过那一个养的什么兽，一会儿又从比武的两个人旁边过去，那周围是一群人，都在看他们切磋武艺。

段容谦生怕我走散，一边走，一边牵着我的手，仁轩则在后面跟着。

终于到了地方，只见一地全都是人，盘腿坐着。地上铺着一块一块的毯子，人都坐在毯子上。中间是茶果酒品之类。段容谦告诉我，这里坐的都是些贵客，多半都是江湖上大门大派的人物，还有一些官员权贵。我们找到了慕容举那一席，就在最中间最大的一席。已经坐满了人。

段容谦在慕容举旁边的一个位子坐了下来，我坐在他旁边，仁轩则坐在我旁边。落座之后，慕容举一一介绍席上众人。大都是这个派的掌门，那个什么地方的大侠，江湖上的人听来都是如雷贯耳的大人物。我却什么都听不懂，只顾着往四周看这热闹场面，没怎么细听。

“长安，你看！”仁轩突然拉拉我的胳膊。我回头看去，从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居然就看见李承汜，端端正正地坐在我对面偏左的位置。

我登时眼睛一亮。我找了他这么多天，总算让我找到了！

我立即就站了起来，他好像没有在看我，大概没有认出我。我刚想朝他挥挥手，仁轩就拉我坐下，低声说：“这里人太多，恐怕暴露了身份，一会儿再说。”我两眼凝视着李承汜，点点头。他还是没有看见我。

“刚才突然站起来做什么？傻傻的。”段容谦从旁边扯了扯我。我转头看看他，忽然有些心虚，脸红了红，嗫嚅着答道：“没……什么。”低了一回头。

段容谦顺着我的方向往对面看去，奇怪地问：“你在看谁？”

我想了想，还是直接告诉他算了，便悄悄在他耳边道：“我碰到了个朋友。”

段容谦皱了皱眉，道：“一会儿就开始比武了，到时候再说吧。”

李承汜终于转过目光看过来。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眼神倒平静。我对他笑，他只是两眼望了我一会儿，又面无表情地转过目光去看别的了。

那眼神，好像被蚊子盯了一下。毫不在乎，毫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