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浪里浮怪（2/2）

李卧舟道：“好，踏川和我一起，水口上再来五个兄弟。”

随后，李卧舟一行七人，潜入了水中，由于巨鱼大作，船只损毁严重，水面上都是浮着的棍棒木屑。岸上，李溶溶焦急万分，她都不敢看水里的情形，只是走到阿失的身边，一双手拉着阿失的衣袖，雨，凶猛而下，如水中巨兽。

良久，水浪大翻，一根木棍飞了出来，巨鱼尾巴一扫，五个水口的当家都被它拍出水面，巨鱼以尾扫棍，棍子飞起来一连击中其中三人，三人飞向岸边，巨鱼回身一口，咬住另外两人，嘴巴一甩，两人当时毙命，沉入江底，无迹可寻。

李卧舟和李踏川呢？所有的人都焦急万分，水中之物太厉害了，岸边的人都已经炸开了锅，大当家二当家都还在水里和鱼周旋，不见人影。

这时，阿失手提碧玉剑，说了声：“我去看看。”

李溶溶道：“不行，你水性不好，我去。”阿失回身一推，将李溶溶推到了静贞夫人的怀里，阻止了李溶溶，自己却凌空飞起，穿风越雨，掠到了江面上的浮木。

阿失深知自己水性与大家相差甚远，但是轻功可以弥补，所以并未急于钻入水里。来到江面，阿失便看到了李卧舟和李踏川在水里与巨鱼周旋，只见李卧舟以自己为饵，在前诱食，巨鱼一路跟随，李踏川随后伺机准备出击。那巨鱼长久不得击中李卧舟，已经恼羞成怒，一个神龙摆尾，将后面的李踏川抡起，李卧舟见势，水中一指，指向了巨鱼的喉咙处，这正是他“风雨指”的绝学，巨鱼“嗷”的一声，似愤怒又疼痛，搅得水里天翻地覆，李踏川背后一掌，也击打在巨鱼身上，那巨兽连遭重击，“嘭”地一声，跳出水面，阿失见鱼出了水面，旋身回首，便刺出凌厉一剑，也中了，巨鱼鲜血汩汩冒出，又是“嗷”的一声，跌入了江中。

众人见此，都在岸边欢首相庆，大家叹阿失那凌空一剑，刺中了巨鱼的身躯，的确是精妙，这下也为惨死鱼嘴的水口当家弟兄报了仇了。然而，就当大家觉得尘埃落地的时候，巨鱼兽性大作，恼羞成怒，翻天覆地，一张巨嘴，罩住三人，不停地张合，将阿失、李卧舟、李踏川追得无处可躲，阿失凭着轻功在江面翻飞、不住后退，李卧舟李踏川则像是两条小鱼，躲避巨鱼的追击。一时间，那千年巨鳍大发怒威，阿失三人完全落入了下风，渐渐陷入了非常危险的境地。

眼看三人一起退无可退，就要被巨鱼一同咬碎。风雨之中，生死之际，李踏川面色颇有不甘。而李卧舟呢，见阿失手提碧玉剑，站于浮木之上，颇有气韵，满眼都是惋惜之色。巨鱼越追越紧，李卧舟好似有话要说，看着阿失也越来越紧。果然李卧舟大喊道：“沈少侠，你怕死吗？”

阿失道：“不怕，只是没有找到我家公子，不甘心！大当家的有什么话说吗？”

李卧舟本来是有事要说的，但他看阿失已经有不甘之事，多余的也就不打算说了，于是便道：“没有，咱们一同赴死吧。哈哈！”

李踏川道：“大哥，我可不想死啊！”

李卧舟道：“你我兄弟，这一生一世，业已风光无限，够了，再多的也是贪婪。我就是有些对不住阿蛾和溶溶。”

说到溶溶，阿失顿然醒悟，说道：“咱们也许不至于死，还有救！”

“怎么？”李卧舟李踏川二人同时问道。

阿失一个凌空翻飞，大声朝岸边吼道：“溶溶，赶紧将鹞儿放来！”

李溶溶隐约听到阿失所说，即刻会意，飞奔将两只飞鹞带到了江边。两只飞鹞闻到了暴雨之中的腥风气息，异常兴起，振拍翅膀，披风沐雨，朝江面上飞去。李卧舟李踏川见飞鹞来了，即刻明白了阿失的意思。

那千年巨鳍还在紧跟三人不舍，越发凶猛！飞鹞于空中看见了阿失，盘旋而下，停在了阿失的肩头。阿失摸着飞鹞，说道：“鹞儿，你们认得这水里的怪物么？去吧，做些你们该做的。”

两只飞鹞好似听懂了阿失所说一般，拍打翅膀，欢欣雀跃，朝着巨鱼飞去，那江中巨怪一时间给这个变化扰乱了心性，又以它的巨尾拍击水面，但这一招对于凌空之中的飞鹞，并无作用。飞鹞性情也是极度凶猛，尤其是曲水山这两只，更是鹞中之邪怪，一直得小池镇人钟爱。只见二鸟一上一下，在风雨之中犹如舞蹈一般，两个嘴喙，就如同两柄锋利的刀刃，不断地变幻。那千年巨鳍一看，得知这两只鸟是自己的克物，即刻就要转身沉水而去。然而，就在巨鳍沉水的一瞬，一只飞鹞箭一般地飞了出去，这一出击，那巨鱼又是“嗷”地一声，这一声比之前都不同，它已经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凄厉。

千年巨鳍沉水逃离了，水面上的风雨，也已经渐渐息止，江水本身已经在趋于平静。这时候，天已经微亮了。

李卧舟和李踏川浮出了水面，岸边众人眼见水怪走了，无不鼓掌相庆。大家放眼看去，只见阿失依旧站在江中的浮木之上，他的肩头，立着两只飞鹞。其中一只嘴里叼着一个血淋林的圆珠子，李卧舟一看，便知道这只飞鹞啄下了千年巨鳍的一个眼珠。

只见两只飞鹞，雄赳气昂地立在阿失肩头。江南十二连环坞，风平浪静，那叼着鱼眼的鹞子，仰天张嘴，竟将那千年巨鳍的眼睛，一口吞了下去。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