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曲水刀山（2/2）

阿失问那人：“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那人不语。

行了很久，歇马停脚。阿失看到眼前是一条大江，两人已经来到了江边。江面上雾气氤氲，波浪声“刷刷”地响。那人自己先下马来，然后扶了阿失下马。阿失下马第一件事，就是看那人的脸，阿失惊呆了！

这人年纪和阿失相仿，身材也相仿，月色下和阿失一般略带稚气，却又很坚毅。阿失盯着这人，惊得下巴快要掉下来，因为眼前这个救自己的不是别人，这正是自己在集市上看准，并略施小计，然后冒充的那个天龙剑派小弟子李式。

“李式？”阿失脱口而出。李式静静地看看阿失，却没有作声。

阿失内心一万个疑问，无法解开。天龙剑派这样要置公子于死地，这样在江湖围剿所谓的孤星教余孽之中首当其冲，这样要查访自己，想想冯曲和黑衣人在姑苏赵府的对话，想想黑衣人和苏清爷爷的对决，想想雨林里、田园上林旭要抓自己，眼前这个李式的一举一动，让阿失根本无法理解，虽然他好像是在救自己。

李式显然也没有在意阿失是不是理解，他下马，看看月亮，知道此时已经是后半夜。只见他双手一拢，成一个喇叭的形状，放在嘴边，嘴里发出“呜噢、呜噢”的声音，先是三长一短，然后是三短一长。

阿失已经是一脸疑惑地看着，虽然满心疑惑，但是身上的伤使得他一动也不能动。

只见李式“呜噢、呜噢”的声音，顺着满江雾气，传了出去。良久，江面上传来同样的“呜噢、呜噢”声。李式再一次以同样节拍的“呜噢、呜噢”声回应。此时江面上亮起了一盏灯火。灯火在雾气之中跳跃闪烁，像是长了绒毛一般的眼睛。只见那点灯火越来越近，阿失便知道那是一艘船，正朝着自己这个方向驶来。那船夫摇橹的声音，都能真切地听到，船行得不慢，很快就靠向了岸。

这时，李式蹲了下来，把阿失驼在了背上，一路上虽然没有说话，此时阿失心里，感激之情超过了那些疑惑。李式将阿失驼上了船，船夫接过阿失，将他放进船篷下一张铺着褥子的座位上，安置妥当。李式朝船夫说道：“韩叔，这就交给你了。”那船夫韩叔点了点头，说道：“放心，你去吧！”

李式迟疑了一下，走到阿失身边，轻抚阿失受伤的右臂，说了声：“保重！”说完转身下了船，过得一会，阿失就听到了嗒嗒的马蹄声，知道是李式走了。

“哗——”船夫韩叔点桨，荡开了小船，整个船又朝江心驶去了。

阿失心里很多疑问，但他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这个韩叔面无表情地划着船，阿失身上疼痛难安，他感到船外风浪已至，但小船在眼前这个长满麻须的韩叔手中，一路划得很稳。阿失看得出，这个韩叔不简单。水波托船，一路行驶。阿失思绪蔓延，他不知道这个天龙剑派的李式是何许人也，他究竟为何与其他天龙门人不一样，眼前这个船夫韩叔又是哪一路神仙，这江心小舟，是要去到哪里？每一个疑问，阿失都没有答案。

阿失坐在这个温软的褥子上，感觉到很舒服，他看这个船虽小，但却异常精巧坚固，他见船篷上有一个小口，可以看到船外的情景。阿失不看不要紧，一看被外面的情景惊呆了。由于行船异常平稳，阿失原本以为自己所乘之船是在平坦的江心，但一看才知道，周围山势如刀，峭楞楞的险峻山形，割开了江水，这一条江似有了上百道的弯。若不是亲眼看看船外，这水之凶险，山之雄奇，真是难以想象。更难以想象的是，这样凶险的水路，在眼前这位韩叔操船之下，就像是船行在平坦的江心。

看着水路窈窕，一时半会也是到不了的。阿失一颗心慢慢地也放了下来，对于要被带向何处，他也已经不大上心了，最最坏也只不过是脱离了一个想抓自己的天龙剑派，又到了一个想抓自己的其他门派手里。最坏不过如此了。而眼前，穿梭在这山雄水奇之间，也算得痛快！说到痛，阿失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他的手能感觉到自己骨头的断裂，林旭这一剑，太凶了。阿失将两根断裂的骨头往中间一拢，结果“咔”的一声，适得其反，阿失大叫一声，昏死过去了。

那韩叔回过头看看阿失，只见阿失额头都是细细密密的汗，瘫倒在被褥上，韩叔也只是摇了摇头，继续划着自己的船桨。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