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辞官（2/2）

“想不到他看去文文弱弱一个人，行事倒是真果决。“卜昀在旁听了，便叹道。

“只是终究没把我们当朋友吧，连个消息都未透过来，竟然就这般不辞而别了。”程哦到底还是年轻，不免有些小孩子心性。

程吟却道：“他这是为我们着想。怕见了面你我姐弟心中难安，反倒尴尬。你若真心过意不去，不若去莫里老家访他一访，横竖我们父辈也算是亲近的，也算不得造次。”

程哦回来得急，他姐姐说这话时，他正就着水壶喝水。直喝了半壶下去，方才一气回应道：“这倒不必了。钟回说，顾林两家已经拟定了顾将军和林小姐成婚的日子。因营中军务不得怠慢，上命在京中完婚，算上来回路程只许了他十日假，便不得亲来姑苏迎亲了。林家只得先将林小姐送到京里林家老大府上待嫁。林相因不放心林钟一个人，便托了钟回一起北上入京。这是明帐上的话。暗地里顾钧在驼城也听说了南溪县处境尴尬，便写信力邀了高悯风入幕。他已经回信允了此事，所以此次回乡也是拜别父母的意思。两批人马如今定了一月后便要一同出发的。我急忙赶回来想问的就是这事。因路途远，怕不周到，他们还在招募人手，若愿意出力的，便要即刻报上名去的。”

“听你这话，是想要同去了。”

程哦听了便点头恳切道：“我想林家如今一点马脚也不露出来，我们竟一点也耐何不得他们。如今只有钟回和高大人出力气想办法，我心里着实过意不去。我猜他们此去，必定不会送亲这般简单。即便是真的与我们素来所求无关，前有高大人这么大个人情在，我们若能相帮，知道了还缩在后头怕是说不过去。”

程吟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且程哦年纪虽小，江湖行走于他倒也是常事。如今他既全心要去，拦也是拦不住的，不如点头允了此事，他倒也可安心去。程哦见姐姐并不反对，便欢天喜地地出门去找钟回了。

“你果真放心？”卜昀看他们姐弟二人说话，并未多插言。待程哦出去，方才问道。

程吟听了，便看着他道：“只怕如今这里更是是非之地。”

卜昀听了，便问她何意。

“你必知我何意。否则何必躲我这许多时。你既然肯留下来听我说话了，必定是有所决断了。何苦遮遮掩掩，倒不妨即刻说与我来听听。”

卜昀听了，心中不免叹她玲珑。因方才她姐弟二人说话，他便隔得远些。现在她既问话，卜昀便走过去把玩着程哦方才所用之茶具，半晌方道：“你放心。那日是我一时转不过这弯来，我如今已想明白了。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今后不会再提这个话。”说罢，他便回身将那本药书从书架上取下来，递给了程吟。

“这书一向是放在这里的。你可拿去自行处置。”

程吟方要伸手去拿时，卜昀却又缩手回去不给她了。程吟正自不解，却听他道：“只是我既将这性命交关之物予了你了，你可有对等之物与我交换？”

程吟见他脸上表情狡黠，便知他是有心捉弄。想了想，便将随身携带的那柄短剑置于桌上道：“我身上如今唯有此物是自己的。你若不忌讳，拿去便是。”

卜昀见她一边说着，脸上还升起两团红雾，便不即刻伸手去拿，反回身去走到房门边，将那两扇雕花闺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