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2/2）

无名看着羊受惊的眼神，质问着，“为什么不能？羊需要吃草。这里不仅是我们的，也是它们的。”

人们面面相觑不再讲话。乔然趁着大家不注意，打开了后门，一只又一只羊挤了进来。围观的人们开始用树枝指挥舞着、叫喊着，“杀了它！”

大家拉扯着羊，把它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大声训斥着，“快吐出来！”

乔然想要上去阻拦，竟被推到了人群外。

“杀光这些羊，罪恶的羊！它们会带给我们灾难！”

乔然看着越来越愤怒的人们，大喊着，“要杀就杀了我！是我把种子掉包了！”

无名看到人们朝着乔然走来，急忙拽着他向外跑，“你把种子放到哪了？它要是不在了。大家真的会把你当成羊杀掉。”无名刚跑了两步，就被人们拦住了。

乔然认真地看着无名，“杀掉我，花就能开吗？”

“那你知道，把它埋在哪里了吗？”无名紧张地问着，“别说你不记得了。”

“它被我随手扔进了土地里。”乔然没有丝毫地惊慌回应着。

就这样一个又一个火把燃起，大家把乔然绑在了树上。

无名把所有的责任都拦在了自己的身上，苦求着大家，“是我让他把种子掉包的。你们放了他，烧死我好了。”

“不要救我。”乔然低着头，不敢看无名的双眼。

那一刻梦境与现实好像交汇了，无名整个人懵在了原地。时间放佛静止了。后山亮起了一道白光，阵阵芳香铺面而来。人们放下了手里的火把，奔去了后山。

花开成月，像是卷起了千堆雪，与繁星交相辉映刹那芳华。天明之时，花瓣犹如雨滴，雾水点点升起，浮游到清空中，变成春雨落在极南之地。

万物复苏，泉水从洞口涌出变幻成湖泊。草木繁茂，庄家的种子开始发芽。湖里的鱼，引来了一只只贪吃的棕熊。飞鸟和松鼠在森林里嬉戏觅食。

万物在那一刻好像学会了说话。鸟的声音，云飘过的声音，风吹过的声音，熊跌进湖中的声音。它们好像在说，这里从今天起有了新的名字，不是极南之地，而是生生不息。

人们带着歉意，解开了乔然。乔然欣然接受了大家的道歉。他说要无名带路，欣赏一下花的杰作。就这样两个人走过了蜿蜒的湖泊，走过了茂密的森林，穿过了彩霞，走向了天空的尽头。

“乔然，它怎么就开了呢？不是要三千年才会开的吗？”无名盯着一只吃着坚果的松鼠，好奇地问着。

“因为它是万物的种子。它需要的不是花坛的供养。”乔然拿着另一颗坚果，扔给了松鼠。松鼠开心地把它藏在了嘴里。他抬起头望了望天空，“下一站应该就是极西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