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封血喉 五（一更）（2/2）

反正对刘娥来说，只不过是放弃一位小小的宫女罢了。

——是无利无弊的。

更何况处死她之后，很可能令真正的下毒者失去戒心。把这种心理稍加利用，倘若刘娥能够引那人自行露出马脚，更不失为一件幸事。

——是有利无弊的。

归根结底，刘于心都难逃一死。

只是……

如果刘娥从一开始就准备放弃她了，又何必问她那个问题的答案呢？

狱中初见，刘娥的原话是：到今天还找不到，就没机会再说了。

找到了会如何呢？

还有……

什么叫做“可以认为就是鸩酒”？

难道这酒……

于心在这一瞬间似乎想到了什么，冷静下来，杏眼谦柔，无惧地看向内侍手中的食盒。随后挺直腰板，端端正正面向刘娥道：“娘娘，在于心喝下这杯酒之前，还请娘娘稍等片刻，听于心说完最后想说的话。”

“……”刘娥眼神闪烁，以默许代替允诺。

她蹲了下来，看着于心隆起小手，靠近她耳畔说了些什么……

两人的交流时间不短不长。刘娥撤离时，眼中隐约有三分异样。

“本宫的承诺说到做到，你安心去吧！”刘娥向身后的内侍拂袖摆了摆手，那人会意，开启食盒拿出了白瓷酒瓶。

“……娘娘，”于心看着内侍将酒瓶朝她抵过来，眼神虚晃，“奴婢真的是冤枉的！”

执酒的内侍捏着酒瓶的手指一紧，终是咬紧牙关蹲下身子：“刘司记，得罪了。”他特意压低音域说话，只为突显一份敬意。

刘司记方才滴水成川的回复，他听得十分动容，怎奈这并不能动容皇后娘娘撤回决定。

于心的余光最后扫一眼皇后娘娘的所在方向，微微愣神，内侍借势撬开了她的嘴巴将毒酒尽数灌下。

“唔！”酒液不慎呛入于心的嗓子，迫得她本能挣扎，一不留神，脑袋重重凿击在身后的石墙上，“咚”的一声。

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欲行反抗已是无能为力。

——爹爹。陆绅。

——我还不能，去你们那边。

……

刘娥从掖庭狱跨出来时，阳光笔直射进她的眸子，由于看不清眼前路，她下台阶时脚步踉跄而狼狈。

旁边的内侍恐她摔倒，忙上前紧扶着手臂：“娘娘小心！”

刘娥任他掺着，揉了揉酸痛的膝盖，牢房的阴冷令她的老寒腿犯了。

“刘于心之后会被送去何处？”刘娥扭头，不经意地问。

“犯了错事被处死，大概会丢入乱坟地埋了吧。”

“唉……”刘娥蹙着眉，“到底是个可怜丫头，你领本宫的令，给她装入一口棺材。”

“是，小的领旨。”

“动作快一点，今日内便让她入土为安。”似是担心内侍怠慢，刘娥特意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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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娥想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