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锦宴（2/2）

沈廷煜低语诱惑她：“来赌吧，为期四个月，明年暮春结束前，只要你能爱上我我就帮你起兵，反之你也可以让我爱上你，那样我便再没有推辞的借口。”

程小砚盯着他好一会才开口：“如果我敢答应，你也敢一言为定吗？”

沈廷煜不说话，将一盒准备已久的东西放到椅上，程小砚望着那东西微愕：“这是甚么？”

沈廷煜勾唇一笑：“衣服，女装，红袄，今天是除夕，大家都盼着祭祀的到来，难不成你想一直穿男装度日？一辈子都不承认自己是个女人？”

程小砚拧眉突然说不出话来，沈廷煜挑起一件衣物：“你看，我连肚兜都准备好了。”

程小砚看住他手上肚兜发呆，从十年前她就没穿过女装，更不用说是肚兜，沈廷煜从她的表情猜测：“你该不会没穿过肚兜吧？”然后看到她眼底的害羞，他忍不住笑意满眼“那么需要我教你怎么穿吗？”

她微抿唇瓣：“不用，我不穿女装，你可以把衣服拿走了。”

沈廷煜有些失望的叹口气：“是吗？那就可惜了，第一这衣服是军饷省出来特地为你做得，第二我不会对穿男装的姑娘心动。”他放下肚兜“那我就丢了吧，省得你看见碍眼。”

程小砚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只有今天年夜饭穿是吗？”

“是。”回答干脆简洁。

“那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沈廷煜噙着笑，听话的走出门去。

须臾门开启，沈廷煜转身心头狠狠一缩，程小砚冷冷看他：“我早说过不会好看。”

红绫小袄裁得甚合身，掐得身线一段是一段，长发及肩带着柔美，眉眼里透露着不自在，这样的她看起来竟然有点可爱，沈廷煜点头真心称赞：“谁说不好看我戳瞎他的眼！但若你能笑笑效果会更好。”

程小砚扯了扯嘴角扯出个不大的幅度，沈廷煜又道：“我喜欢你笑，记得我们的赌局吗？”

好一会她才重新笑得牵强，沈廷煜瞧她瞧得贪婪：“起兵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是吗？”

年夜饭置办的人声鼎沸，营区炊事的几位大师傅轮流上阵，拉条子，烤羊排，炸酱面，素火锅，糖醋鲤鱼，山豆角烧茄子，五彩饺子，辣椒炒肉，蓑衣黄瓜，蒜香菠菜，梅菜扣肉，菠萝饭，肉皮冻，枣花馍，本帮素鸡，糯米粥，醉鸡，熏鱼，桂花陈皮红豆沙，酸汤肥牛，毛血旺，乔云飞又特地跑去疆族的黑市上，给程小砚买回一大坛三年陈竹叶青。

羲安也馋酒于是跟乔云飞讨酒喝，乔云飞恶狠狠瞪他：“买酒的钱是咱将军的私房钱，买酒的腿使得是本少爷的腿子，但这酒却是登记在咱祭祀名下，你要讨酒该找祭祀讨！”

沈廷煜觉得好笑，抿了口茶附耳到程小砚耳边：“你的到来可搞得我军心不稳！”

程小砚翻眼珠子鄙视他：“看不出来沈将军还爱倒打一耙！”

羲安拍桌子霹雳一声吼：“你乔云飞敢说老子酒量差！老子长得这么英武逼人，眉毛这么浓嘴巴这么阔，就连黑骑军都晓得我三斤不过营！”

满场起哄嘈杂非常，所有兵士都扭头，集体起哄要将这位浓眉阔嘴的副将军灌个酩酊。

沈廷煜开心笑到打跌，又附耳程小砚：“不如咱俩打个赌，我赌羲安晚上会败给云飞，我押云飞赢，一千两！”

程小砚伸出两根手指头：“我押羲安将军赢赌乔云飞输，两千两！”

沈廷煜伸出手同她击掌：“两千两！成交！”

乔云飞守着一大桌佳肴乐不可支，羲安蹙眉又想拍桌子，好不容易才按耐住冲动。

入夜，营前雪地上炮竹齐飞，炸开的红纸屑被冷风吹得满地招展，屋里桌前喝得醉意盎然，沈廷煜的两千两白花花流进程小砚钱袋里，乔云飞酒量忒差，两碗灌进去已经脸红脖子粗，屋里兵士们群情激昂你方唱罢我登场，屋外沈廷煜和程小砚站在营区里吹着冷风聊大天。

雪地里风景很好，白茫茫一片开阔敞亮，沈廷煜回她个手势：“走，我带你去挑葫芦！”

程小砚于是被他强行拉走：“这寒冬腊月哪里来的葫芦？再说不都是八月摘葫芦吗？”

沈廷煜不说话拉她径直前行，在营区里拐过十一道弯之后他才停步，面前是座有力场防护的长廊挑架，圆木桁架十里红灯，挑架上压了满满一架葫芦，白绿色，圆肚子，一只只从枝叶间吊下来，程小砚颇好奇：“北疆大漠天寒地冻，你从哪里弄来的葫芦？”

沈廷煜微笑轻抚她头顶头发：“我家祖上三代懂方术，我用方术布了道力场出来，不管北疆气候如何，我这力场里永远四季如春！来来来，挑个你喜欢的我送你留念。”

程小砚看着他哭笑不得：“你可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镇国将军，大家若是晓得大名鼎鼎的修罗将军竟然是个爱玩乐的小孩心性，我大抵要被全玄沧给唾弃致死！”

沈廷煜嘻嘻笑着不接她话，矮身将她发上肩头顶上去：“你就上去挑个喜欢的！”

程小砚坐在他肩膀上勾起唇：“那我就选个小巧玲珑的吧，我要盘个手捻葫芦！”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