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方碰壁（2/2）

她抿了抿唇，又自言自语地宽慰了几句，便要转身。

岂料这个时候，离得最近的一户人家忽然开了门，一名穿着褐色的男童端着木盆，蹬蹬蹬地快步跑出来倒污水。

他跑得又快又急，临了看到绿盏，吓了一大跳，木盆里的污水一大半都泼到了她的脚边。

事发突然，就算绿盏及时撑开内力，也难免有所疏漏。

她可惜地望着绿色裙角的脏污，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次回苗疆她不准备久待，所以没带几件换洗的衣裙，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清洗干净。

不过，再怎样也不能怪到孩子身上，他也不是故意的。

绿盏扬起一抹善意的笑，冲小男孩招招手，“你叫什么名字？以后倒水前可要看清楚咯。”

小男孩站住了不敢动，小脸蛋煞白，知道是自己惊扰了对方。

绿盏走近两步，才发现他长得玉雪可爱，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扎着褐色布条的小髻。

见对方露出和善的模样，男孩也壮起了胆子，声音宏亮道：

“我叫小虎子。阿娘说，希望我以后能够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像是圣女的白虎燕奴一样！”

绿盏微微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小虎子话里的“圣女”指的是浮光。

她勾唇一笑，轻轻拍拍他的小肩膀：

“只要你好好努力，时刻记住这个梦想，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功的，小虎子。”

“嗯！”

小虎子圆溜溜的眼睛亮晶晶的，重重地点了点头。

“吱嘎——”一声，小虎子走出来的院门再次打开，一个和他有七八分像的妇人慌慌张张跑了出来。

“小虎子，你这孩子！怎么能打扰贵人呢？！”

妇人高高扬起手，却在落下的刹那被绿盏挡住：

“小虎子天真可爱，有大志向，并没有打扰到我。这位婶子，不要太过苛责他了。”

虎子娘一把搂住儿子，跪倒在地哀求起来：

“蚩薇圣女，小虎子不明白您的身份，请您看在他年纪还小的份上，千万……千万不要和他计较。”

说到最后，虎子娘语气哽咽，言辞中是显而易见的惶恐和害怕。

“我自然不会和一介孩童计较，但是你们为何会这么……这么不安呢？”

绿盏想了想，还是换了个让自己好受一些的词汇。

虎子娘抬头望了她一眼，好似她问了一个谁都知道答案的问题，很快又深深地低下了头：

“您、您是蚩薇圣女……我们、我们大家都对您十分敬仰……”

绿盏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虎子娘的身影，在这一瞬间，和孟冬的身影合二为一。

对他们而言，蚩薇不是他们尊敬的圣女，也不是苗寨的守护者，更不会是领路人。

蚩薇只是十余年前灭了中宁苗寨的杀星，光是名号就足以令小孩止哭——被吓的。

“小虎子，记住我说的。”

绿盏温和一笑，也不看虎子娘的神情，只留下了这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背对着所有人，她悄然闭上了眼睛，良久才睁开眼，浅淡一笑：

“看来……不用再问柘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