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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欲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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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清楚,”沈沐芳说,“目前她还没什么可疑的举动。”

“她今天同我要了后天酒会的入场券。”沈醉说。

沈沐芳思索了一下:“严格来说,这不算什么可疑的举动,毕竟她的职业摆在那里,但是还是要留意一点,我会安排《大公报》让你去参加这次酒会,你记得看牢了她,注意她的举动。”

“我明白。”沈醉说。

春城,顾念和她的两个同学正在提着一盒子糕点去拜访梅里莎在春城的新家,梅里莎在春城租住了一栋小楼,那是一栋有着硕大桂花树的小楼,树荫亭亭如盖,遮掩着砖木结构的小楼,后院院子里还养了一只小土狗,那是小破出门玩的时候捡回来的。

梅里莎在这里安家已经有半年时间了,她在春城重操旧业,给各大饭店提供蔬果,家畜则卖给屠宰场,以此解决经济问题。她还通过叶圣陶的推荐信,在一个知名的中学上了学,开始系统的学习中学知识,顾念和她的同学们则定期来探望小破,并给小破补课。

她们约定明年让小破上小学,现在一定要给小破打好基础,文化课是次要的,重点是要能和人交流。

女孩子们聚在一起之后很快就嘻嘻哈哈的玩在了一起,小破牵着梅里莎的手也跟着她们形影不离,他现在面对顾念和她的同学时已经可以很放松了。

“梅里莎,”顾念的朋友,一个名叫易翠兰的十四岁女孩给梅里莎看自己的编织,她并不是顾念的同学,但是她是梅里莎的同学,都是中学生,虽然比梅里莎年纪小很多,“你看看,我知道你的披肩的花色是怎么编织出来的了!”

“真的!你太棒了!我捉摸很久都搞不懂啊!”梅里莎惊讶的说,

“翠兰跟里莎很有共同爱好呢,”另一个女同学李贞梅笑着拿出一本书,“梅里莎,这个送给你!”

“《骆驼祥子》?这个好难买的!”梅里莎惊讶的说,“三月份才有第一版出来,立刻就卖断货了,我还以为要等好久才能有,你是从哪里买来的?”

李贞梅笑了笑:“是同学送我的,因为我已经有一本了,这本就转送给你吧!”

“谢谢,太珍贵了!”梅里莎高兴的说。

“里莎,你联系过那个做水车的人了吗?”顾念问。

“联系过了,帮我谢谢你同学。”梅里莎说。

“不客气,他也只是正好认识那人罢了,”顾念说,“对了,上次的美术展你看了吗?”

“啊,那个啊,买不到票没看成!”梅里莎遗憾的说。

“对啊,票好难买的,又贵,”顾念说,“我也没买到,但听看过的人说,里面展品可珍贵了呢!”

“第二届全国美术展呢,很多从未现世的珍本都拿出来展览了。”李贞梅说,“没去成真是太遗憾了。”

“要是有相机就好了,这样就可以让进去的人帮我们拍下来,”梅里莎说,“但是相机也好珍贵啊!”

“德国相机,我做梦都想有一架呢,”李贞梅说,“我希望将来做记者,你们呢?”

“我想做教师吧,”顾念笑着说,“总觉得做一个像华群女士那样优雅的人好有成就感呢!”

“我呢,想去巴黎留学吧!学习服装设计!”易翠兰笑着说。

“等你考上大学吧,”顾念笑着说,“梅里莎呢?”

“我啊······现在还没想过,但我有周游世界的愿望!”梅里莎说。

“探险家吗?好浪漫呢!”李贞梅羡慕的说,“我家人肯定不允许我去的!”

“一样啊!”顾念也说。

“我哥哥也是,很不愿意我在外面跑呢,”梅里莎说,“我昨天刚和他通了电话,哥哥想帮我相亲,被我拒绝了,他很生气。”

“相亲?我的天,你哥哥怎么可以这样?”李贞梅惊讶的说,“你没告诉他你要考大学吗?”

“我说了,但哥哥说我已经十九岁了,已经是要结婚的年龄了,”梅里莎烦恼的抓了抓头发,“我觉得和他很难沟通。”

“大男子主义,”李贞梅说,“他应该是传统家庭出来的吧?”

“啊,哥哥的母亲以前是西北的老式妇女,”梅里莎说,“我没有看不起她的意思,但是自从她离开后,哥哥对她思念到了极致,对自己的一切要求和标准都向母亲曾经的愿望靠拢。”

“比如怎样?”李贞梅问。

“娶媳妇生孩子,功成名就。”梅里莎木木的说,“哥哥完全按照他母亲的愿望,早早成亲生子,你不知道我在长安看到他那一大家子时,我是相当惊讶的,我们分别时他还是单身,现在却养着一大群老婆和孩子,我没想到他能有那么多孩子。”

李贞梅哑然。

顾念看着梅里莎说:“其实呀,你哥哥的生长环境决定了他只能走旧军阀的老路,他不愿意接受新思想,因为新思想会否认他现在信仰的东西。”

“比如?”李贞梅问。

“老婆孩子,当大官挣大钱。”顾念说,“因为这是中国几千年来的传统,离开了这些很难找到目拼搏的目标。”

“你说得对,”梅里莎说,“春城开美术展的时候,我曾经和哥哥提起过这件事,邀请他们来玩,结果你知道哥哥说什么了吗?”

“什么?”顾念和李贞梅好奇的问。

梅里莎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学着哥哥的声音吼道:“我就不去了,能有啥看头,你哥哥我自己在家都能画,我在家自己画着自己看也挺好!能看见!画娃娃哥哥我也会!山水我也会啊!门口的高梆子山和屋后的水沟天天能看见!闭着眼睛都能画!你知道吗?上次哥哥趁军需处的大马猴睡着了,在他脸上划了乌龟,全军营都说我画的好!”

顾念和李贞梅哈哈大笑。

“所以我现在很烦,和他说话就跟打仗一样,完全驴唇不对马嘴,”梅里莎说,“他根本不在意你想的东西,就是一心一意把他觉得好的东西传达给你。”

“很难应付这样过于认真的家长呢,”李贞梅说,“我觉得你应该这样!那样肯定更好!你怎么不这么样来呢?你别那个样子啊······他们差不多都是这样!”

“总结的很好!”顾念鼓掌,“我们都会遇到这样的家长或者亲戚,那么该怎么应对呢?”

“只有一个办法!”李贞梅站起来豪气的一挥手。

她们两人在梅里莎面前举起胳膊做健美状,大声喊道:“管它雨打风吹,我自静卧烟雨中!”

梅里莎莞尔一笑:“我觉得我们好傻。”

一群女孩笑倒在了床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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