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2/2）

桌面，椅面，墙面，床上，卧室，厨房，厕所，整整一天的时间，暮听昙都在不停的打扫。望着窗外阳台上飞扬的床单，她躺在床垫上用力的呼吸，好像除了呼吸，她也不能做些什么了。

垃圾能丢的丢掉，能卖的卖掉，捏在手里的四十一块六，是她所有的积蓄了。人生，活着可有意思，死了呢，又有人在意？

暮听昙晃晃脑袋，总觉得里面进水了，要不然为何除了一心寻死，自己再也提不起兴趣做其他的事情？

背起行囊，暮听昙出门离开告别了过去。敲开对面的门，在房东大姐诧异的眼神中，将钥匙放在了她的手里，也不管她在身后如何言语，一步步的离开。

楼下有个面馆，暮听昙掏出八块钱买了一碗牛肉面，牛肉只有薄薄两片，上面飘着香菜和葱花，她用筷子挑着面条一根根入口，只是为了饱腹，与口欲无关。

出门向左，一直走，一个路口又一个路口，漫无目的，毫无方向。暮听昙走到夕阳西下，彩霞满天，星星点点，华灯初上，车水马龙，霓虹耀眼，车疏人稀，夜幕静寂，寥寥无几，启明出现，东方泛白，朝阳升起。

累了倦了，暮听昙靠在一个公园的躺椅上养神，整个人昏昏欲睡，喉咙里干燥的如同烈火燎过，头也仿佛想要撕裂炸开。身体极度缺水，但是人却并不想起身，身体的折磨与精神的打击，让暮听昙觉得死了也许是最好的安排。

“姐姐，姐姐，”有一个扎着朝天辫的小姑娘拉着自己的衣袖，不停的喊着，暮听昙皱皱眉头，极不情愿的睁开眼，小姑娘穿的并不干净，但是笑的却十分甜美，“姐姐，你不舒服吗，妞妞给你瓶酸奶，喝了便会好了。”

暮听昙扯动僵硬的手，接过小姑娘递过来的酸奶，动动嘴，却连声谢谢也说不出口。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走远了，暮听昙看了眼手中的酸奶，闭上眼继续养神。

公园对面的大厦看上去很高，暮听昙靠在电梯上闭着眼，随着数字明灭间到了天台。

天台空旷，风很大，暮听昙盘腿坐在天台边，从包里掏出一只烧鸡，拍拍口袋里的三块一毛钱，冷笑一声。人生不过如此，她将烧鸡放在墙角，靠着墙壁发呆。

抑郁症而已，一跃而下就能解决一切吗？活着，或者死去，又有什么区别？自己应该执着什么，或者放弃什么？

“一个人？”旁边不知何时坐了一个短发黑衣少女，居然是长居幕后的暮芷优，她递过来一个酒瓶。

暮听昙看着眼前的酒瓶，闻着四处飘散的酒味，胃里一阵抽搐，她伸手推开酒瓶，木然的回头看着洒脱的暮芷优，毫不客气的回答，“我不是一个人，难道我还会带着个隐身的朋友？”

“你可真会聊天。”暮芷优不怒反笑，靠着她的肩膀并排坐下，同样抬着下巴，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是不是无处可去？”

“与你何干？”暮听昙咬咬嘴唇，言语里多了一丝不耐烦。

“你怎知与我无关。”暮芷优突然趴在了暮听昙的身上，暮听昙本能的想要推开她，但是内心却还是愣了一下，大概是因为有些熟悉的感觉吧，“我最近有个难题，我看你来解决最合适不过了。”

“什么事？”暮听昙睁开眼看了一下离自己很近的暮芷优，伸了伸手，终于还是没有推开她。

“我认识一个巨奇怪的老头，他需要一个助理，他是一个怪人，我觉得也就你能合他的胃口。”暮芷优有一下没一下的揪着暮听昙衣服上起的球球，半哀求半强硬的说，“反正你一无事可做，二无处可去，就去试试呗。”

暮听昙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女孩，缓缓的张开嘴，回了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