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2/2）

鹫儿盛气凌人，视若无睹径直朝梅晓跟前走过，衣风狠狠地刮她一下，就似打了她个巴掌。

“石将军。”

鹫儿走到石宝身后轻唤。终于，石宝缓回神。他转身见到她，说了个“啊”字，接着挠挠头，青涩地笑了。

她的宝哥哥一点儿也没变。鹫儿也忍不住笑了，眼眸半垂略腼腆。

一抹笑胜过千言万语，看得叫人嫉妒。

二人并肩，不分君臣。入堂之后，面对面坐着，目光从未离开过彼此。

年少之事犹如昨日，不觉得生疏，也没半点尴尬。鹫儿看他许久，熟络地打趣道：“宝哥哥有些发福，这些日子怕是吃得太好。”

石宝低头一笑，不自觉地撩起袖，反覆地看着手臂。“还成吧，只是晚上多吃了些，这不吃不行，饿，挨不住。”

鹫儿闻言忍不住捂嘴笑，刚想再调笑几句，梅晓端着茶点进来了。她恭敬跪侍，先取一碗茶置于鹫儿面前，再取一碗茶递于石宝，侧首时微微一笑，真有小妹的影子。

鹫儿的目光终于落到她的身上，堕马髻，碧玉钗，十足的女人打扮。

鹫儿抿起嘴，不太自在。

“你先出去吧。”石宝低声吩咐，口气不温不火。梅晓留恋地睨他半眼，小心翼翼地又窥视鹫儿，拜过首后方才退下。

偌大的空处又剩他们两个了，可是气氛却不比刚才活络。

石宝坐如针毡，不自觉地轻咳几声，又挪了下位置——离她更远了。

“你不要误会，她只是……”

“没事。”鹫儿嫣然一笑，落落大方。“你年纪不小了，也该成家了，可惜来得匆忙，忘记给嫂嫂带礼。”说着，她仓惶地摘下玉兔耳坠，太急太快太用力，把耳朵扯得通红，不小心刮破一块，流了点血。

石宝蹙眉，忙不迭地伸过手去握住她的手。“不必如此……别这样……”

“可是宝哥哥成家了，我一样东西都没送过。你从小到大对我这么好，而我一件好东西都没给过你。”

鹫儿语无伦次，略微失了仪态。她一急，容易脸红，楚楚可怜的眸子会泛盈盈泪光。

石宝比她更着急，从怀里掏出块帕子慌乱地捂上她耳垂的血，见她泛泪，他赶忙把帕子移到好颊边，一番手忙脚乱，真不知该怎么办好。

“不，你给过的！难道你忘了吗？你给我过！”

前尘往事，他记得分外清楚，什么样的天气，她穿着什么样的衣裳，他都记得。

石宝信誓旦旦：“我一直记得，从来没背弃你我之约。这耳坠子你收回去，你也别乱想。”

说着，石宝要替她打耳坠戴上。他的手势笨拙得很，三番四次把耳坠落在地上，全然比不过赵洵。

实在戴不上去，石宝很不好意思地苦笑道：“我手指头粗，只会甩刀弄枪，这个……怕弄疼你。”

鹫儿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吸吸鼻子擦去泪，不再哭了。

“其实我今日前来是有事与你商量。”

话锋一转，鹫儿便端庄起来。石宝的目光渐渐黯淡，有些失望地看着她，似在说：“原来不是来叙旧的。”

石宝正身坐回原处，又与她泾渭分明，想想也是，她已贵为皇后，是别人的妻，他该断了念想才是。

“有事尽管吩咐。”

石宝无法拒绝，谁让她是小妹呢。

鹫儿直言道：“如今江山动摇，民心不稳，逆贼随时会攻入京都，而陛下身边都是贪生怕死的软骨头，极需能挺身的良臣。我知道宝哥哥有本事，希望宝哥哥能助陛下大展宏图。虽然他这个人不怎么样，但不得不说他是个好皇帝，如果我俩小儿时能有这等明君，或许你我能活出另一种模样。”

石宝颔首低笑，如果他是女子，眼下定会泪花乱转。

“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哪怕让我去死。

鹫儿蹙眉，有那么一瞬间，她真希望能到他说个“不”字，这样她心里也就不会这么难过。

石宝见她露出伤心之色，便忘了自己有多痛，反倒来安慰她：“看到你得到终于想要的，我打心眼里为你高兴。”

鹫儿心弦微颤，猛地抬头凄声道：“其实我想……”

※※※※※※※※※※※※※※※※※※※※

其实我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