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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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鹫儿抿着嘴,脸上余惊未散。林璎则是口沫横飞,大说特说自己被吓傻的经过,而后扯着哭脸道:“母亲,您行行好,把那人弄出去吧,简直要吓死人的。”

林岳氏听后面露为难,说:“唉……上香时撞到此人,定是佛祖之意。我们不能不管不顾,待她伤好,我自然会把她送走,这些日子你们也就别往那里去了。”

林璎闻言嘟起嘴,不再多话。

鹫儿暗中观察林岳氏的言行,心里多少有了底。看来林氏不把事闹大,是不会放过她的。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再顾及了。

鹫儿与林璎走之后,林岳氏立马沉下脸。她与齐婆子说:“去和那人说,让她好好待在院子里别多事,否则我马上赶她走!你们也真是没用,说什么亲戚,守这么久也没抓到半点影。此事如果办不好,我又怎么放心把别的事给你办?”

齐婆子被骂得面红耳燥的,不敢回嘴。其实她心里也委屈,只好弱声道:“我没想到有人经过那条路。夫人,要不然我们就把鹫儿送走吧,大不了官人回来……”

“你以为我不想吗?鹫儿的身书不在我这儿!”

林岳氏气得脸都抽搐了。家中大小奴仆,甚至是秦氏的身书都在她这儿,惟独鹫儿的由林安保管,她都没办法插手,所以要赶人,只能由林安亲身动手。

齐婆子明白林岳氏的处境也不多嘴了。之后,她把话原封不动带给苏娘,并且阴阳怪气地多加了一句:“不要以为你在这儿是来做客的。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好好掂量!”

苏娘点头说明白了。看到齐婆子要走,她马上绕到她面前,咧开嘴嘿嘿一笑。

“月钱还没给呢。”

齐婆子也被她的脸吓着了,后退一步,戒备地扫视她几眼。

“什么钱?你吃用都在林家,还问我们要钱?啐!”

齐婆子翻她个白眼,冷哼一声后就走了。

苏娘恶狠狠地盯着她胖硕的背影,磨着牙骂出一堆咒人的话:“死婆子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生儿子儿子死,生女儿女儿娼……”

她转身寻酒,可这小屋里只有茶,于是狠下心,从枕头里摸出几文钱,揣入兜中溜出旁门,然后来到小酒肆,沽一壶浊酒。

苏娘隐在角落里独酌,有酒客离位,她就把人家未吃完的小食捡来过酒。忽然一只手抢了她看中的米花,她抬头看去竟是疤面汉。

“真巧呀,苏娘。我就纳闷呢,这人咋那么面善呢。”疤面汉边说边笑,顺手提来张圆凳坐在苏娘边上,然后回头吆喝小二加两个下酒小食。

苏娘瞪他一眼,问道:“你出钱还是我出钱?”

疤面汉奸笑,剥两粒酥豆放嘴里。

“当然是你出钱。如今你有大靠山,以后吃穿不用愁,还与我在乎这些?”

“啐,哪是什么靠山。林家人全是守财奴!”

“嘿嘿,我又没说是林家,我说的是你女儿。你女儿成了林安的养女,你还怕没人给你养老?”

苏娘闻言愣了下,不禁朝疤面汉看。

疤面汉胸有成竹,似乎早就捏到她的老底。他得意洋洋地拿过酒壶,自斟一杯,笑着道:“当时我第一眼看这小娘子就觉得眼熟,你说是你远房亲戚,我也没多想,不过后来我去打听了,他们说你女儿没死,放了火,杀了人就跑了。她要隐姓埋名,来到这临安城,也不是没可能的事,对不?”

苏娘脸色泛白,好在那块头巾将她的不安遮住了。她不由抓住疤面汉,低声道:“你别瞎说。”

“什么瞎说?我去问问她不就知道了。若真是你女儿,她在林家可是享福着呢,私底下定藏了不少嫁妆,叫她拿出来孝敬你也是应该呀。放心,人伢子那我还没说,她呀,没你靠得住。”说着,疤面汉熟络地拍拍苏娘的手,凑过去小声说:“林夫人这边你先稳住。咱们只求财,别的不多想。”

苏娘不禁打了个寒颤,阴恻恻地盯着疤面汉。疤面汉跟个无事人一样,酒照喝,肉照吃,还时不时地朝苏娘笑。吃得兴起,他举杯朝小二揶揄:“嗳,这个麻雀窝里飞凤凰喽!”

苏娘暗暗咬牙,抬起头时便换了张脸。她咯咯娇笑,半倚在疤面汉身上娇嗔道:“唐大哥莫要与我打趣了,我哪有这个命呀。来来来,咱们吃酒。”

疤面汉也不管这丑脸,伸手揽上她小腰,咧嘴笑道:“唉……你也真是可惜喽,若是有张好脸不知要迷死多少人。”说着,他色迷迷地摸起下巴上的短须,喃喃道:“你女儿长得比你还美呀。”

苏娘不语。见疤面汉伸手摸来。她便娇笑个不停,有意哄他高兴。

酒喝完,苏娘急急地赶回林府,收拾起细软。这地方来错了!她本打算找到女儿,把她带回琼州去,没想到惹火上身,不小心漏了底。

苏娘决定去找鹫儿说明白,可是她连内院都进不去,更别说让鹫儿来见她。心如火燎之际,苏娘想到一个人,上次与她聊过天的公子。虽说他俩只见过一面,可她总觉得此人靠得住。

可这个人在哪儿呢?苏娘来回踱步,想半天从包里摸出点碎银子,去与粗使婆子套近乎。粗使婆子喝点酒,收点钱后话就多了,无意中漏了嘴,说起林家二公子被赶出林府的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苏娘想去赌上一回,于是就跑到怀致学堂去找林逸。

天渐暗,已过食时。林逸听说府里有人来找很惊讶,心想都这么个时辰了,还会有谁来寻他?他满腹疑惑去了客堂,看到一蒙面妇人局促不安地坐着。

“苏……娘?”

林逸蹙起眉,十分小心地试探。妇人抬起头,果真是她。他愣了好一会儿,不由自主上前轻问:“苏娘,你找我何事?”

苏娘伸出残缺的手抓住林逸的胳膊。林逸不自觉地往后退,把手抽走了。

见他眉间有惊惧之色,苏娘知道自己把人吓着了,她有些无措,心绪更加凌乱了。

林逸以为她是来找他要钱的,口气不善地说:“这么晚了,你找我不方便,我现在手头无银两,给不了你。”

苏娘微愣,想说自己不是来讨钱的,然而她看到林逸眼中有厌恶之色,不禁萌生退意。

这个人能不能靠得住?若与他说了,他报官了又该怎么办?

苏娘只是想要回女儿,并不想让她成监下囚。思量半晌,她低头蒙起面纱朝林逸揖礼,匆匆走了。

苏娘走投无路了,思前想后就去找了疤面汉,妄以旧情封住他的口。

苏娘没说鹫儿是她的女儿,只是对他百般殷勤。疤面汉岂会不知她的意思,几杯酒下肚,他的手就不规矩地往她胸口摸,边摸边咧嘴笑道:“哎呀,苏娘。当年我见你时魂都要丢了呀,你可是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呐。”

苏娘咯咯娇笑,借醉倒入他怀里,说:“怎么会呢?当时你兄弟在,我们也不好做什么,不是吗?”

“嗳,说得也是,可惜我兄弟命短呀……”说着,疤面汉的眼睛直往苏娘衣里钻。“哎,苏娘,你里面可有没有烧着?”

“里面呀?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苏娘起身散开发髻,解去衣衫。朦胧之下,她还是当年美艳妇人,肤如凝脂,身姿绰约。

疤面汉嘿嘿一笑,起身解开腰带,然后扳过苏娘的身子,把她摁在榻上。

*

鹫儿正在盘算宋敬亭的事。几次试探,林岳氏都没有放过她的意思。若到时林安回来,苏娘在林安面前全盘托出,她定是死路一条。

鹫儿不想死,好不容易爬到这儿,怎能甘心?她只得再利用林璎做挡箭牌,想法子与宋敬亭“偶遇”。

与上回一样,林玥自顾自地入了诗社。林璎只好拉着鹫儿再去戏园看傀儡戏。入园之后,鹫儿找了脱身的借口,换上男儿袍,来到烟云阁,可在门前竟然未看到宋敬亭。

莫非哪里出了岔子?鹫儿静心思忖。经过几次交手,她清楚宋敬亭心贪、好赌,没得到好处不会这么快松口,所以他一定会来。

鹫儿怀着一丝侥幸转至金银楼。行至一半,突然一把玉骨折扇横在她面前,扇面半展,上绘花鸟。

鹫儿得逞了。她秋波暗漾,想了会儿莞尔道:“好一幅《戏雀图》,不知是何人所画?”

“当然是本公子喽。”

宋敬亭笑眯眯地现身,颇为得意。他细细打量眼前人儿,真是如玉一般,好不欢喜。他以扇挑起鹫儿的下巴,调侃道:“你我打的赌还没有完呢。上回你说过‘下次见到我,告诉我你要什么。’想好了吗?”

鹫儿伸手,拨去这把轻挑的扇子。

“公子莫要心急,有的是时候。”

宋敬亭可耐不住性子,很想知道她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有意沉住气,说:“莫负这美景良辰,你还是快些说吧。”

“让我再想想。”

鹫儿一笑,扇上花鸟无颜色。花不媚,鸟不娇,宋敬亭眼里只剩她了。他痴痴地看了会儿,不由自主凑过去,低头在她耳边轻声笑道:“那你好好想,想不出来,我可不放你走。”

鹫儿忽然抬起头,媚眼如丝,一张娇唇有意无意地靠近他。

“不如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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