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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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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花瞬间将杨意的手掌整个包住,就像张嘴把那只手吃了下去一样。

易旬咬着牙喊出声。“杨意,住手!住手!给它喂酒!它会醉的!让它醉了就好。你给我把手收回去,它会吸干你的血液!”

可杨意似乎置若罔闻。他给海棠花喂血,感觉全身的血液与自己抽/离。

这种感觉对他来说,竟一点也不陌生。

恍然间,他眼前突然浮现了百余年前的一幕。

百余年前,杨意在红月谷教完易旬功课后,回到青穹。

不久之后,他算到易旬有一死劫,杨意想去救易旬。

杨意的师父,也即青穹的掌门元明尊者却突然出现。

元明尊者拦住杨意,不让他离开青穹。

杨意跪下。“师父,您从小教授弟子,学术法,就是为了救死扶伤,乃至匡扶天下。如今,为何让徒儿见死不救?”

元明尊者道:“为师走火入魔之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青穹危矣,天下危矣。有你在,方能维系青穹安稳,帮为师瞒住这个秘密。你不能出事。”

“弟子只是去救人,师父何出此言?”杨意不解。

元明尊者只道:“红月谷人,早该在千年前灭亡。红月族复活两次,靠的是妖族之骨,不该容于世,有违天道轮回。红月族人的复活,属于逆天改命之举。他们自有报应。易旬之死,不过属于报应的一环。你不该插手。你若非要插手救他,影响的是你自己的命数……”

“意儿,你本可以成仙,若是因为他,成了一个为祸苍生的妖魔,最后落得个横死的下场,又当如何?”

杨意朝元明尊者磕了个头。“弟子不信命。弟子也无法做到见死不救。请师父原谅。若此举的代价,是要以弟子的性命,换他一命。弟子也无怨无悔。”

元明尊者看向他:“你何以如此执著?修得仙身,活个千年万年都有可能。常人生死有命。你何需放在眼里?为师多年来的教诲,你听进去了几分?”

杨意只道:“弟子答应过他,只要他功课完成得好,就带他来中原看看。他功课完成得好,但弟子还未能带他来中原。弟子不能失约。”

听到这里,元明尊者不由苦笑,叹口气道:“痴儿,你可知这世上最不能轻易许下的便是承诺。因为世道艰难,天意难违。不是世事都会如你所愿啊……”

杨意不信,恭恭敬敬地朝元明尊者再磕了一个头,道:“弟子相信,人定胜天。弟子会救下易旬,弟子亦绝不会变成危害苍生的妖魔。弟子会护师父安稳,护青穹安稳。”

元明尊者终没继续拦下杨意。杨意得以赶到红月谷。他没有来得及救易旬的家人,但好歹带着易旬回到青穹、来到了这浮华中原。

那时候杨意也没想过,师父的话,会一语成谶。

杨意没想到他和易旬会得到仙居镜,没想到仙居镜会选择易旬,更没想到,他必须背叛对易旬的另一个承诺——留下易旬,独自凭仙居镜成仙。

或者说,杨意根本没想过自己还能活下来。

百年前,他把手递给仙居镜的时候,如现在海棠花吸走他血液的感觉一样,他全身的血液被镜面吸走,骨肉随之碎成千万个碎片,消散在烟尘之中。

肉体消亡,灵魂献祭。他活下来的机会,仅有万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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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仙居镜是不是跟花蛊有某种莫名的牵扯,易旬的花蛊不仅提前发作,而且发作得很厉害。所以解药和酒服用下去之后,易旬还是十分难受,就好像这药没有用了似的。好在解药到底没有彻底失效,只是花蛊发作厉害,被药和酒抑制的时间也晚了一些。

易旬稍微能动弹一点之后,立刻拿起酒壶往自己的左肩上浇去,让海棠花彻底醉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易旬立刻捧起杨意的手掌。

他的手掌已经被海棠花咬得血肉模糊了,杨意面上血色尽失,明明应该痛得要死了,却竟云淡风轻一脸仙气,看着易旬,淡淡一笑。

易旬皱眉,也不管别的了,揽过他走至床边坐下,扶他躺下,从虚境里拿出所有能用的秘药,小心翼翼帮他上药。

可杨意手上的血越来越多,没多会儿,把易旬整个手都染红了。

易旬立刻点住他几个穴/位止血,对他道:“不行。我带你去千莲坞。”

“不要紧。”杨意递出一个瓶子给易旬,“用这个,过一会儿就好。你……你别怕。现在的我……”

易旬来不及问,只把杨意自己的药给他好好抹上。再过了片刻,杨意的手掌果然重新长好,甚至看不出半点伤疤。

易旬捧着他的手,哪怕他的手完全好了,但易旬盯了半晌,却生怕他疼,一点不敢碰。

直到这个时候,易旬才长长舒口气。他看向杨意。“我自然不怕你。可现在的你,到底怎么回事?刚才你的表情很不对劲。我第一次从你眼中看到了恐惧。会吸血的花蛊,让你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往事?”

杨意的脸色似乎愈发苍白。但他最终摇摇头,只道:“没什么。只是……”

杨意忽然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自己做得一切到底对不对。但现在我看到你还好好活着,我觉得一切都值得。”

易旬轻轻握住杨意的手,想问杨意他做了什么。

杨意却闭上了眼睛,看上去疲累无比。

“好。你先……好好睡一会儿。”易旬看他半晌,帮他披上了被子,让他好好睡一觉。

但即使在梦里,杨意的眉头也皱得更紧,甚至流露出了他从未在面前流露过的恐惧。

易旬没有离去,就这么守了杨意一夜。

——过去一百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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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东盟某村落。

云情在厨房准备了一会儿食物,再进屋看向屋中的人。“师弟,你擦下桌子,饭菜马上好了。”

“好。”那人点头朝云情一笑,起身收拾起桌案来。

这人正是祝流虹流下的遗孤,叫陆东。

片刻后,云情把饭菜都摆在了岸上。陆东则去到了院落里扫地。

再过了一会儿,他们的师父孟梁回来了。

孟梁这些日子已恢复了许多,虽修为灵力不复从前,但起码能够行动自如。他今次进了一次城,采办了些东西回来。

见孟梁回来了,云情立刻走到院门口相迎。“弟子恭迎师尊回来!”

“嗯。”孟梁朝他点点头,很快越过他看向院中的陆东。

孟梁看到陆东的那一瞬,笑容立刻露出来,连忙走到陆东跟前揉了揉他的头,同时赶紧说道:“叫你别干这些粗活,怎么不听?!”

陆东只说:“师兄辛苦。我帮帮他也是好的!”

孟梁摇头。“诶,可不一样不一样。”

云情面上笑容落下,但还是跑了过来,说:“师尊,进屋吃饭吧!弟子做了您最喜欢的菜!”

孟梁敷衍地拍拍他的肩。“你先去啊。我给陆东买了些东西。”

说到这里,孟梁笑看向陆东。“来,打开看看,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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