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旧人（2/2）

“是我的弟弟容和，这次从凡间回来，非要见见你不可。”

“怎么没听过你有个弟弟，我来太华山也有几千次了，怎么一次也没见过他。”

“当年为了我和他姐夫的事儿，他提着宝剑大闹凌霄殿，把天帝吓个半死，后来罚他受十世轮回之苦，这不才回来没多久。”

碧落喜道：“就凭他这样大胆，我就一定要见见，在哪儿呢，快带我去。”

碧落随着容嘉一路出了玉华殿，穿过一条围廊，西面一座屋内，一个熟悉的身影赫然出现。素色衣衫，使得他原本英俊硬朗的脸上多了份柔和，碧落忍不住喜道：“高仙芝。”

那人朗笑道：“果然是你，这些年，可是让我好找。”

容嘉奇道：“你们是如何认识的？这倒是奇怪，难道碧落也下凡去了？”

碧落笑道：“我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与众不同，原来竟是你的弟弟，这话说起来就长了，你若是想听，就赶快准备好酒好菜，听我细细的给你讲讲。”

不多时，早见侍女摆上各色佳肴。

碧落笑道：“也多亏是你，我平日里让红渠给我置办些东西可是费事，还是你的瑾儿办事利落些。”

瑾儿笑道：“红渠姐姐，现在何处，怎么许久不见？”

碧落叹了口气：“大概就是什么凡心偶炽之类的，这下凡许久终不见回来，想是惹上什么风流冤孽了也说不准。”

容嘉指着碧落道：“难为红渠一心为她，她倒半点也不感激，还说这样的话，我若是红渠就不回来了，看你怎样？”

碧落笑道：“过些时日，我去瞧瞧她，看她几时回来。”

容嘉看看碧落又看看容和，只笑不语。

碧落道：“既然酒菜已经齐备，勉强可以吃吃，来听戏的人也不能白来不是。话说，当日我在凡间闲来无事，想要出去打猎。茂林深处，听见哭喊之声，走近一看，原来数十名士兵，围着十个人，那十人身受重伤，跪地求饶，极是狼狈。”

“只见一将军模样的人，眼睛一眨不眨，瞬间将十人首级砍落，血淋淋的头，被几个士兵提在手中，我见这少年将军如此狠辣，心中便有些不快。于是问道：“你一剑刺杀就是了，何必将这脑袋砍下，怪恶心的。哪知那少年冷冷道：‘原来是寿王府的人，你若是有何不满，大可以告诉皇帝，叫人来杀我。’”

“我一听，便道：“杀你还用皇帝，你有几斤几两，要是你能打得过我，就随便你到哪里去。于是我就和他斗了几十回合，偏偏他剑术极好，我一时也未能取胜。后来他觉得我可能不是一般人，也就和我说明了其中缘由，原来那十个人是极狠毒的杀手，害人无数，所以他才将他们的首级斩落，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

容嘉见碧落拿起荔枝就吃，打了她的手一下：“原来你是为了骗我的吃的来的，这是什么故事？好没趣，还不如我亲自问容和呢。”

碧落笑道：“我一向不会讲故事，偏偏你要听，这故事也讲了，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你若是不让吃，不吃就是了，只是你的第二件事，也不必说了，我这就打道回府了。”

容嘉道：“算了，想是你也不愿多说人间的事儿，以免牵扯出你的心上人来，我也就不多问了，只是第二件事就是我家黛儿想要拜青玄大帝为师，希望你帮帮忙。”

碧落险些一口酒喷出来：“你家莫黛要拜师？还是青玄大帝？”

“怎么？有何不可？”

碧落为难道：“这话还需你自己去说，我和青玄帝君并不熟，这话我去说不太合适吧。还有就是青玄大帝从未有过徒弟，这也就说明他不想收徒弟。再说了，莫黛那样聪明，何必非要拜青玄大帝为师，我……”

说起莫黛为何要拜青玄帝君为师，碧落猛然想起，那日在樱花林中的情形。

容嘉道：“你和青玄大帝不熟，谁和他熟，正所谓远亲不如近邻，你也是从小出入妙严宫的人，再说了现在谁不知道，青玄大帝为了救你取了烛阴之胆，那也是……”

“慢着”碧落打断容嘉的话：“你听谁说的？”

容嘉奇道：“自然是圣母对我说的，你当日伤的极重，长生大帝问青玄大帝可有医治之方，青玄大帝只说，须要烛阴之胆方可。只是烛阴乃上古奇兽，只需一鳞片即可使凡人起死回生，想来自然极难对付，据说当日羲皇为救治女娲娘娘，也曾想过取烛阴之胆，谁知竟被那孽畜所毒害，也多亏青玄大帝，怪不得长生大帝那般隆重。”

容嘉见碧落面色苍白：“怎么，你竟不知吗？”

碧落苦笑道：“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

容嘉笑道：“青玄大帝如此对你，你还说与他不熟，只是青玄大帝一向不近女色，如若不然，我还真以为他对你有什么意思呢。”

碧落道：“他们这些天生地长的神仙，哪里能用我们的思维猜想，我也实在是不知青玄大帝如何想的，这样吧，明日我就去和他说莫黛的事，只是成与不成，我可不敢保证。”

容嘉道：“既如此，我在这里先谢过了。”

容和许久未开言，见碧落懒懒的，于是对姐姐道：“天也晚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碧落起身道：“本来我还有许多话，想和你说，但此刻我也没了兴致，咱们改日再说吧。”

碧落到观霞殿中歇息，但哪里睡得着，想及当日见青玄手腕处的伤，绝非自己眼花，一定是被烛阴所伤，未必就这么快就解了毒，遂担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