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2/2)
大家身为同行,有些人也见过江浸月的,只是都是在竞争的时候见过,只知道她是个蒙面女子,彼此也没什么印象。再者,这江二姑娘已经嫁给宣侯了,造园师们哪能想到她还会抛头露面。
她这样湿漉狼狈的过来和一群大老爷们抢生意,宣侯都不管的吗?
江浸月感觉到周遭目光的变化,心中知道,她的身份露馅了。
不由哀怨的剜了吴王一眼,这个人,堂堂郡王,怎么总是这样?说是关心她,却反而把她置于尴尬的境地。她还记得她出嫁那天,吴王跑来阻拦迎亲队伍,还试图和她搭话。她忍不住埋怨道:“吴王殿下,我不知您为什么在这里。但现在我要去和胡员外签订契约了,请恕我不能和您闲聊。”
江浸月说罢,看向胡员外,却见胡员外露出迟疑的表情。
江浸月不由得心下一紧,怕胡员外这是要反悔。而胡员外也带着犹豫的腔调说道:“您是……宣侯夫人?”
江浸月自知没法隐瞒了,只得坦诚:“是我,我叫江浸月。”
胡员外连忙拉着夫人,给江浸月施了个大礼:“草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宣侯夫人,还请夫人大人有大量,别和草民计较!”
“我……”江浸月尴尬的说,“没有的事,我来参加竞标,是以江浸月的身份,不是以宣侯夫人的身份。”
她话虽然这么说,但她毕竟是宣侯夫人,胡员外哪敢聘用公侯家的夫人给自己干活,万一后头宣侯有什么不满意,来找他茬,他一个小小商贾能顶得住?
而且,胡员外也奇怪为什么江浸月嫁人了还要重操旧业,难道她缺钱?不会吧?宣侯风头盛极,钱必定不少,是不给老婆花钱?
胡员外只觉得这事情处处透着诡异,他不敢掺和,便挂上一脸讨好的笑,对江浸月道:“草民不过一介商贾,实在不忍心劳烦宣侯夫人操心那么一个大工程……呃,当然,夫人的设计方案,的确是极好的。”
大家听出胡员外这话意是要反悔,有人立刻说道:“江家主持营建的宫殿塌方,可见他们的匠人并不可用。既然胡员外觉得宣侯夫人的方案好,不如将方案交给在下,在下手里也有好的匠人,保管按着宣侯夫人的方案,把新宅子给胡员外您建好!”
江浸月一听,急了,恨恨的瞪向说话的那人。
那人居然要抢走她的作品!这和把别人的文章冠上自己的名字有何区别?
此乃行业大忌!他居然这样说话,这样不把她放在眼里!
江浸月忍不住嗤道:“大胆!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剽窃我的成果!”
“呵呵,那宣侯夫人还想怎样?”那人讥讽,“在下就奇怪了,夫人您抛头露面,自轻自贱,为何宣侯也不管管您?”
江浸月气得涨红了脸,从前不是没被诟病过,但有爹和大哥给她撑腰,便不会像这次这般,格外的尴尬难过。
她是宣侯夫人又怎样?这些人都认定她是失宠了,便不会再看宋璟的面子。而宋璟此刻又不在她身边……
江浸月羞愤的视线落在吴王身上,都怪这个人,都怪他。他就不能不当众揭穿她吗!
“浸月妹妹……”吴王的话被江浸月打断。
“王爷,您看不出来吗?拿下这桩生意对妾身而言很重要,您怎能……”
吴王窒了窒,略有委屈的团起眉峰,道:“浸月妹妹,你误会本王了,本王今天是来凑热闹的,没想到突然认出了你,心中关切不已,这才上前询问。”
江浸月哀求道:“王爷,求你不要再说了。”
“不,浸月妹妹!自从上次在你出嫁的路上一别,本王始终牵念你,牵念你过的好不好!”吴王满面诚恳的模样,激动呼道:“浸月妹妹,你在宋璟府里过得好吗?本王始终害怕宋璟待你不好!本王日夜都在想着你……”
江浸月气得身子发抖,秋色和宝珊也都面色难看至极。
周遭人一声声难听的议论,都如刀子似的割在江浸月身上。这一刻她恨不得把吴王的心割下来,狠狠踩上几脚!
她忍不住冲着吴王嗤道:“你不要再说了!你想过你这些话会把我的清誉毁尽吗?我已是宣侯夫人,原本也和你没有牵扯,你作何还要说什么牵念我!你、你要我往后怎么做人……”
她说着说着就成了哭腔,眼睛红了,眼角涌出了泪水,委屈难过极了。
好不容易拿下了胡员外这桩生意,就准备签订契约了。眼看着离板上钉钉还有一步之遥,怎么就突然冒出吴王这个坏事的?
这下子胡员外定然是不肯和她立约了,她这个月不就白忙活了吗?欠长公主的钱怎么办?
且今天这事一闹,她的名声也毁了,往后再想去给别人造园,多半会被认出来。那样的话,还有谁会愿意聘请她?
有种天塌地陷的感觉侵袭了江浸月的全身,她无助的发抖,看着周围的影影绰绰都充满着薄凉和恶意。她觉得她快要站不住了,头顶的天要塌了,她就这么从天上摔到地上,再跌入深渊,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偏偏吴王还在说:“浸月妹妹,你别怕!我就知道宋璟待你不好,没关系,还有本王给你撑腰,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宋奕,你再多说一个字,本侯决不让你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