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2)
杜西关二话不说,袖里甩出五颗瓷珠——这东西是杜家所制暗器,触物即爆,碎石走沙,便是硬接不来,躲又躲不及的。</p>
方绝鹤早在心中想好了如何应对杜西关的问候,却想不到两人见面即是兵戈相向,他躲已不及,只得推开剑鞘硬接下。</p>
杜问颉也料不到是这般情状,见杜西关上台时的喜悦变了些味道,脱口的话也改了语气:“五……五哥!”</p>
“退。”方绝鹤耳边入了一道声,他尚未听真切,整个人被拽着后领向后撤出三尺。眼前白光闪过,那五颗瓷珠被拦腰截断,而后才接连爆开。</p>
傅观止拂袖,他两手未持利器,全靠掌风斩了瓷珠,他独立不动,神色自若。脚下向后一踏,松开方绝鹤后领,盯了会儿,带着疑惑道:“不避?”</p>
方绝鹤飞快地回:“避不开。”又补道:“多谢。”</p>
杜西关停在杜问颉身旁,双手垂下,瞥了傅观止一眼,侧目冷声问道:“问颉,手怎么了?”</p>
杜问颉自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什么伤?台上比试点到即可,若是真见了血,便是过火了。杜西关是疼弟弟的,他与方绝鹤有过交情,但多年不见,也拿不准其脾性。</p>
杜问颉攥起的手自缝隙之间流着血,他忙心虚地缩了缩手,不自在地:“五哥……”</p>
杜西关一动不动地看着杜问颉,眼眸黑白分明,他覆眼时温和无害,但睁开这双眼,便多了冷清,少了亲和。杜问颉低下了头,嗫嚅着:“五哥……是我莽撞了,我知错了。”</p>
杜西关静了静,平平地挪开视线,道:“我知道了。”他两手交扣,面向方绝鹤,深深鞠了腰下去:“是小五冲动了,多有得罪。”</p>
杜问颉摇摆不定,最后不情愿地,也同杜西关一同作了势,道:“得罪了。”</p>
方绝鹤:“无事便好,小五这般倒是真使不得。”他上下推了推剑鞘,微微歪着头,看了看杜问颉,又看了看杜西关。</p>
杜问颉是不敢抬头的,他一向对杜西关又敬又惧,这次自不量力丢了杜家颜面,还被杜西关逮住,更是理亏心虚。</p>
杜西关没有多说什么,他直起身,向台下看去,眼中略过湖面、人群、力士,到那八辆马车之间:“出言不逊,行事鲁莽。七叔也在,你去同他解释吧。”</p>
杜问颉闻言,脸色更差,他垂头丧气地:“知道了。”飞身下台,一步一步地挪走,一边挪还一边对看热闹的人作出凶恶表情。</p>
杜西关回过头,两手互相敛袖,道:“问颉心思短浅,不通礼法,但本心不坏,望道长体谅。”</p>
方绝鹤从前便觉杜西关没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少年意气,满腔热血,这个人就像无味的水,淡了点,心肠却不坏,在杜家的狼窝中算得上清白。本想着许久不见,兴许爱玩笑了些,却不想生疏了。他回道:“这是自然。二当家也来了?”</p>
方绝鹤口中的二当家,正是杜西关所提的“七叔”,大名叫杜景之的。杜家分两派,一派名曰“明庭”,归入内门,由现今家主杜清之掌持;另一派名“暗堂”,归入外门,由杜景之掌持。</p>
杜景之辈分虽大了些,年龄却比方绝鹤也大不了多少,且他为人诡谲神秘,反复无常,不怎显露,方绝鹤也只闻其名,从未见过其人。</p>
杜家的事,他有三张嘴也说不清。</p>
杜西关应是累了,提到杜景之,神情疲惫,他点了点头,闭口不多谈,反看了看傅观止,问道:“这位是?”</p>
傅观止犹未答,方绝鹤已先口道:“我表弟,傅傅。”他反手拍了拍傅观止胸脯,“已有了表字,单字唤‘寻’的。”</p>
傅观止:“……嗯?”</p>
杜家人向来心思细腻,方绝鹤同傅观止一路同行,方才又被他出手相救,若是说傅观止是个来路不明的,指不定要被再问上一问,还不如应付了。</p>
杜西关难得笑了笑,道:“傅寻身法卓越,让我大开眼界。”他散退了台上其余弟子,单手抬起置于胸前,四处看了看,道:“此次大赦典,只你二人来了吗?”</p>
方绝鹤便知道了,杜西关要问的人不是方家,而是四殊观。他立刻想到了那飞凰附凤的马车里藏着什么宝贝,便道:“涅河城出了些事,我自行历练,无人陪同,还未折返回观,只为将表弟送回家中,凑巧路过这里。”</p>
杜西关又道:“如此,我们思虑欠妥了。此次大赦,要昭告一事,本该更早传书众世家的,可事发突然,还未来得及……”</p>
方绝鹤道:“是何事,竟这般急切?”</p>
杜西关静了一息,眉目忽含了深沉,道:“七叔携千名弟子前往了炼渊,寻到了撰魂残片。”</p>
方绝鹤与傅观止两人面色俱一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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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在这里</p>
11 10小修了一下文章,没有更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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