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断情出征（2/2）

“午明，你最好不要学那些婆婆妈妈在背后乱嚼舌根的人，当心被公子听了去，又是一顿麻烦。”他怒喝道，“若是我再听到你等乱说，即便公子不罚，我也定不饶恕。”

“可......”午明见状，正欲辩解。却被身旁的未星拉住，只得悻悻将话咽了回去。

“灵哥，你莫要生气，午明他也是有口无心。”未星赔笑劝说道。

辰灵的目光依次从三人脸上掠过，神情甚是严肃。

“你等本就知晓此事原委，当初公子与灿姬郡主两情相悦，若不是途中生变，怕是现今连小公子都要出生了。”辰灵难过道，“咱们跟在公子身边数年，早已知晓他的脾气秉性。他就是这样一个冰冷内敛的性子，无论心中有多大的苦楚都只是自己承受。想当初为了灿姬郡主，他前往昆仑雪山寻找青莲。不仅差点丢了左臂，还险些丧命。莫说旁的，单单是这寒毒之症，这一年来也发作的愈加频繁......”

辰灵因过于伤感，话音戛然而止。他不禁低下头去，努力控制着情绪。子镜和未星同时瞥向午明，目光中满是埋怨。

“灵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午明连忙解释道，“公子之事，大家心中都不好过。越是见其平静如常，心中便就越是心疼，只恨无法替他分担一二。”

待唏嘘片刻，辰灵恢复了平静。他抬头转身看向窗子，窗棂处仍是烛光摇曳，人影晃动。自灿姬郡主别后，公子从未睡过一个好觉。想来今晚他定是通宵达旦，夜不能寐。

“日后你等要是再胡言乱语，便休要怪我翻脸无情。”顿了一顿，辰灵命令说道。

“是。”三人齐齐抱拳施礼，说道。

就在此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在四人愕然的注视下，头上斜簪着一朵刚刚摘下的黄色腊梅，身着湛蓝色织锦长裙，裙裾上绣着精美的翠色莲花，用白色丝绦腰带将纤纤细腰束住的艺如郡主在丫鬟春雪的陪同下，轻移莲步，向他们缓缓而来。但见其衣带当风，袅袅婷婷。待二人来至面前，辰灵等人抱拳施礼，齐声唤道。

“郡主。”

子书江远大婚后，琅轩院的下人们本应按照规矩改口称呼她为夫人。但在公子的授意下，却仍是以郡主之名唤之。

艺如微微颔首，神情关切的侧头看向窗子。辰灵心知其意，慌忙拦阻。

“郡主，公子正在夜读，不便打扰，您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他低声唤道。

“辰灵，我有几句要紧的话要同郡马讲，不知可否破例？”艺如可怜兮兮的求道。

“这......夜读是公子亲自定下的规矩，还请郡主不要为难辰灵吧。”辰灵面露难色说道。

二人正在争执，忽听从房中传来子书江远的声音，相请艺如郡主进房一叙。辰灵闻言，迅即闪身避让，伸手相请。艺如叮嘱春雪留在门外等待，独自快步进屋。

帝休室，烛火飘红。子书江远神情淡然的提起案几上的茶壶，为艺如郡主斟了杯茶。

“天色已晚，郡主不在房中歇息，到此处有何要事？”他边递过茶杯，边径直问道。

“郡马，我听父皇说你欲随同秦王前往凉州建立都护府，屯兵戍边，不知可有此事？”艺如郡主没有接过茶杯，只是兀自急切的问道。

她今日进宫面圣，方才回府。若不是父皇将此事告知给她，她尚被蒙在鼓里，并不知晓。此刻，她心急如焚，回到府中便直奔帝休室而来。

子书江远闻听此言，默了一默，随即脸上浮现出了愧疚的神情。他见艺如郡主不肯接过茶杯，便转身将杯置于案上，复又坐回原位。拿起案上文书，继续看着。

“不错。”他微微颔首，漫不经心的答道。

“你可知那处是边远苦寒之地，生活极为不便？”艺如郡主眼圈发红，继续追问道。

“郡主来琅玕院已有一年，早应对江远的性情了然于心。此番随秦王前往凉州不过是区区小事罢了，何必如此挂心？”子书江远仍旧看着文书，漠然答道。

“你既是郡马，又兼具辅国大将军之职，驻守长安本是理所当然，缘何偏要前去凉州？”艺如郡主来到他的面前，问询道。

子书江远放下文书，抬头看向艺如。只见她神情凄苦，目光无助，着实令人心疼。

“如今长安太平，毋需江远劳心。凉州地处偏远，民风向来彪悍。秦王开府立业，急需帮手，我又怎能对此坐视不理，漠不关心？何况此番又有袁先生同行，一切必定安好，郡主无须挂心。天色不早，郡主还应早些安歇吧。”他安慰说道。

随后不顾艺如是何反应，子书江远径直提笔疾书，批阅文书。艺如郡主进退两难，呆立片刻，转身慢慢向门外走去。遽然，她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了他。

“郡马，你此番前往凉州，是因为想要避开我吗？”她直言问道。

子书江远的身子猛地一震，木然抬头看向艺如，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言表。

艺如郡主见状，心中已然知晓其答案。她勉强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唏嘘转身，疾步离开，室内独留仍在发呆的子书江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