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2 章（2/2）

裁云是灵体，除了一些法衣的残片，几乎没剩下什么东西。项毅在遍地的血污之中仔仔细细的把这些零碎都挑了出来，还顺带着把景曜道君的遗骨也捡了回来，一并收拾干净，装进了一个小小的储物玉盒内，交给了白羽。

白羽握着玉盒，将她紧紧的怀抱在胸前，山崩海啸的情绪才总算是安稳了一点点。

项毅心疼的将白羽搂进了怀中，一遍遍温柔的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随着肤发的接触纠缠，熟悉的力量和温度娟娟不断的涌进了白羽的体内。项毅没有再说保护之类的话，但是那萦绕在心头的暖意已经说明了一切——生生世世，我是你的剑，你意之所指我剑之所向，我会保护你远离一切的苦痛悲伤，去往任何你想要去到的地方。

本已平息下去的眼泪，再次落如雨下。白羽：“为什么？为什么来救我的人总是你。”

这话说的怅然，并非是埋怨，而是摇摆不定的纠结，迷茫不甘的喟叹。

项毅：“这是我的幸运。”

白羽自嘲的嗤笑了一声：“因为我不忍心让他涉险。我希望他能远离这一切，甚至是麻烦缠身的我自己！”

项毅苦笑：“我知道的。他是你心中挚爱。”

白羽潸然泪下：“多少年了……每一次受苦受难，每一次我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我都会跟自己说，加油！再忍忍，再努力一下，等这一切结束，我就可以回到他身边，永远的幸福生活下去，再也不会有苦痛磨难。这句话我已经跟自己说了太多、太多、太多遍了，多到他已经变成了我心中的执念。执念，你明白了吗？！即使我已经有点分不清楚这到底还是不是爱，我也依然想要回到他身边！！”

感受着白羽心头的纠结痛苦，项毅摸了摸白羽的头，长久的沉默之后，他复杂的叹了口气道：“我爱你。以前是，现在也是。先前我受魔气的影响无法自控，做了很多自私、偏激和伤害你的事，我向你道歉。这段时间我已经想明白了，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她开心，让她幸福。我不应该逼你、强迫你、让你为难。所以……倘若今生我能得到你的垂青，我一定会竭力守护让你开心让你幸福。但倘若我不能，倘若你最终的选择仍然是他……结侣大典上，我会亲手把你交给他，我会由衷的祝福你们白头偕老、福寿安康。”

十几年了。白羽第一次，第一次对自己的感情产生了摇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项毅没有趁虚而入，他选择了退让。这让白羽如何能不感动？

白羽哭的稀里哗啦，哽咽的根本说不出话来。

这时就听得项毅又道：“但是…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我只求你这一件事。”

白羽：“你说。”

项毅郑重道：“我求你的来世。今生他先进了你的心，我无可奈何。但若有来世，你许我相守，好吗？”

白羽再次哽咽了：“我已斩断轮回，我没有…”

项毅打断了白羽的话：“嘘……不要说。我只是说如果，如果有来世，可以吗？”

白羽的心终被这炽热的爱意化成了一摊春水。可以，为什么不可以，得卿如此，夫复何求？

白羽郑重应道：“好！我答应你。天道在上，若有来世，我许你一生厮守，不离不弃。”

项毅的眼眶也涌上了少许晶莹，低声哽道：“只此一句话我便够了……谢谢你。”

白羽：“是我应该谢谢你。”

项毅轻轻的吻了一下白羽的额头，不忍她再继续强拖着疼痛疲惫的身体陪自己说话：“你今天已经很累了，先睡一会吧。等你一觉起来，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安心的睡吧，我再也不会让你为难了。”

今天的确是无比漫长的一天啊……

“好。”这一刻整个世界没有任何一处地方比项毅的怀抱更让白羽觉得安全、放心了，白羽轻轻的应了一声，很快就在项毅的怀中沉沉的睡去了。

昏睡过去的白羽无知无觉，她的身体发出了淡淡的辉光，力量渐渐平稳，无数血丝从畸形的身体当中抽出，一圈一圈不断的攀爬缠绕，最终将白羽完全裹住，变成了一枚赤红色的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