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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二三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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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辅国一看就知道他似乎有什么误会,搓了搓手:“其实某家来永嘉坊,原本是因为回纥义理可汗的妻子,叫什么可敦的,先前病故了,便遣使来我大周要讨一位公主。”

“战事紧急,大家也不敢怠慢。贵妃的十公主对那位覆罗使者一见倾心,然而贵妃舍不得公主去回纥,大家见了也不忍贵妃伤怀,便叫公主与那覆罗使者留在长安了……”

陈辅国说了半晌也没说点子上,齐行简听得有些不耐,脸上笑容渐僵,正要让他往重点说,却忽然觉得不对劲儿:“十公主不嫁去回纥?那是谁去和亲?!”

陈辅国赞了一句:“太子殿下家的郡主可了不得,自请和亲,为陛下排忧解难。”

太子殿下家的郡主。

齐行简耳边如鸣雷震,他犹自不敢置信,还要多问一句。

“谁?”

三娘才十岁,其实他心里很清楚,绝对不可能是三娘。

“还能有谁?二娘子,哦,该改口了,寿春公主,食邑足有千户呢。”

齐行简阖上眼,血脉仿佛瞬间冻结了,里边流淌着的仿佛不是血液,而是冰碴子,割得人生疼。

许如是、许如是……

她究竟知不知道和亲意味着什么?!近年来,有两个和亲公主被外族杀害,还有些没过几年丈夫就死了,被丈夫的儿子或是兄弟继承了过去,一声都在蛮夷胡虏之地,终生不能回长安!

她究竟为什么要去和亲?怕她身份败露?冒充郡主,那是死罪。可是一旦昭告天下,她是要被送去和亲的人选,金口玉言,即便发现了她的身份,也不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她怕他捏着她的把柄要挟她。

齐行简突然想起许如是一反常态的亲近,她叫他制怒。

叫他不要发怒。

齐行简气得发抖。

怒火几乎要吞没他的理智。

陈辅国道:“某家原本是要去太子那边传旨的,却突然接到大家的口喻,口喻是给您的,您听好了。”

齐行简犹自没有动静。

他清了清嗓子:“定国公齐行简,叛军反攻,洛阳失陷,兵锋直指长安,陛下命你为天下兵马大元帅、陇西节度使,讨伐叛军!十万火急,陛下让您老人家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齐行简闭上眼,知道听完圣旨,才半抬起眼皮,眼珠被投射下来的一片阴翳遮盖住,嗓音冷得能冻水成冰:“臣齐行简领旨。”

陈辅国被他身上突然迸射出来的煞气骇了一跳,心中直念叨着,唯有这样煞神才能镇得住那群逆党呢。脸上颤巍巍地挂着笑,请齐行简走,齐行简走出坊门的时候,回头看了楚王府一眼,目光已然平静如水。

忿速可侮。

暴跳如雷,只能被人利用欺侮。

许如是回到府里,才见着许铄坐在屋里等她,陈妈妈一脸苦笑。

许铄看见她一身青衣,气得指着她就骂:“菩提心,你还有心思扮成小丫鬟出去玩。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干了什么!”

许如是抬头看了陈妈妈一眼,心里咯噔一声,以为陈妈妈把她卖了。脑子里急急思索着对策:“阿兄,你听我解……”

“和亲!宗室里那么多女孩儿,哪里就轮得到你去。你、你你读烈女传读成个榆木脑袋了?还想学王昭君?你知不知道,你一去就再也见不到我了?”许铄变声期的声音尖锐而又嘶哑,很有几分凄厉之感。

“阿兄,我没有这个意思。你先听我说。如今贵妃倒逼阿耶,先借着这让阿耶好过一些……阿耶也是同意的。”许如是无奈,许宸那边沟通很容易,许铄这边却有点麻烦。

“那也不成。走,去找大父说清楚,十姑姑不去,你也不去。”许铄态度非常坚决,拉起许如是就要走。

许如是也不想掺和进和亲的破事里边,如果她有得选择的话。

其实许铄如果知道了她并不是真的菩提心,还会不会这样,还很难说。许如是忽然觉得有些难过。混了这么久,还是形单影只,连个能相信的人都没有。……齐行简原本可能可以算是半个,但他要是知道这事,估计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不能去!”许如是拽住他,快速道,“阿兄,你听我说,我听说,回纥那边现在其实是有两位可汗的。你知道现在这位义理可汗的可敦是怎么死的吗?正是因为有位吉利可汗发兵,夺了他的牛马和草场。”

拜鲍妩在原里常常换地图所赐,许如是知道一些回纥内部的事。比如那位义理可汗被吉利可汗夺走财产之后,又暗自蛰伏数年,终于在几年前,重新登上汗位,诛杀了吉利可汗。义理可汗为人狡诈桀骜,对大周颇为不顺服。

就是这么巧,鲍妩流落在回纥的时候,遇上了这位吉利可汗的儿子,又是这么巧地等到了许宥发兵去救她,借着这一支征讨西域的兵卒,扶助了这位吉利可汗的儿子登上了汗王之位,此后,这位小吉利可汗感念鲍妩和许宥的恩德,对他们多有回报。

这回,鲍妩虽然没有流落异乡,可是这扶助“小吉利可汗”,使得回纥内战削弱回纥,换一个听话的汗王,这买卖还是值得做的。

和亲也不是现在就要嫁过去,准备各种嫁妆、随从还要很长一段时间,更何况仗没打完,大周国库空虚,皇帝也不愿意掏那么多钱送过去。一俟义理可汗身死,这和亲自然也就泡了汤。

许铄觉得这计划非常不靠谱:“若是义理可汗在你嫁过去之后才死呢?”

许如是道:“那就等他死了,我再回来呀。”

许铄道:“要是那小吉利死了呢?”

许如是沉默了片刻,淡淡道:“愿赌就得服输,那就算我倒霉。”

许铄牙缝里蹦出一句:“胡闹。”他劝不动许如是,便去找许宸。

许如是望着他的背影,默默忖道:要是义理可汗命大,或许她就得等许宸或是许铄接她回来了。

许铄没有为这件事困扰多久。

因为第二天就传来了洛阳失陷的消息。许如是愣了半晌,她先是算了算时间,确定消息传出来的时间正是许宸的信使到洛阳那一日。

洛阳没了。

陈媵和她的小女儿,也没了。

许铄本来是来劝许如是的,听到这个消息,木楞楞地望着她。分明……分明许宸已经答应,要接她回来了。分明应当一家团聚了……

他们相对饮酒,春光明媚,岁月静好,好像只是昨天。

“你算错日子了吧,菩提心。一定是你术算学得不够好……”许铄一遍又一遍,许如是默默陪着他,拿着算筹在桌子上演算,可是不论怎么演算,也还是那样一个结果。

他就像是个美梦破碎了的孩子。

许如是忽然觉得很难受。原里没有洛阳重新沦陷的剧情,所以她在接陈氏回来这件事上并不着急,甚至拖了那么多的日子。

他们这里不过是小事小情,皇帝那边才是觉得火烧眉毛,惶惶不可终日,随时准备从长安撤退逃跑。

传回来的战报一直都是捷报,怎么可能突然东都洛阳就沦陷了?前线数倍于敌方的大军究竟在做什么?难道先前那些胜利都是假的?

他看着战报上一个个陷落的城邑,只觉得叛军重新凝成了一支无坚不摧的利箭,其疾如风、侵略如火,皇帝不禁想起五年前,被叛军支配的恐惧。

他连制衡那一套都不敢去玩了。齐行简能打得了叛军,那就让他去打,只求他能快速地平叛。

皇帝如同惊弓之鸟,面对这个危险的世界,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觉得可怕。

宋贵妃成了他最后的温床,她永远那么柔软而又坚韧,对他也是全身心的恋慕,十足的可信之人。

除此之外,就连听见齐行简在何处大胜,心中都有些疑惑,这捷报究竟是真是假。为此,他连许宸都又派出去了。

这一日,宋贵妃的神色却有些迟疑,吞吞吐吐的,皇帝忍不住问她出了什么事。宋贵妃说:“听说东都洛阳沦陷了,太子的一个媵妾失陷在那儿,那个媵妾的儿子是江都王。江都王听说母亲失踪,日日在东市买醉,嘴里还说一些……说一些不太妥当的话。”

皇帝一听心里便不大舒服,不太妥当的,还能有什么?编排他撤回许宸和齐行简,致使平叛未竟全功?他眯了眯眼睛:“叫太子好好管教他儿子。”

这日,许如是听说,宫里把许铄召了进去,第二日却没见着他回来,心中顿感不妙。她忽然想起,宫里上次干这种事,是在杀四皇子江陵郡王的时候。

许如是陡然冷汗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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