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勇(2/2)
临风不明所以,脚一顿,跟了上去。
这时的段府气氛沉抑,只因来了个不请自来的人。
“王伯父,是来找我爹爹的吗?”段盈盈缓缓地走入前厅,看着大刺刺地坐在椅子上的王有道,掩去心里的反感,面上得体地问道。
哼,这个黄毛丫头明知故问,老子早就打听好了那老匹夫已外出多日,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丫头片子,怎么吃的就怎么给我吐出来。
“贤侄女,老夫是特来替小儿来感谢你的”,王有道满脸感激。
“侄女不明,伯父此话怎讲?”,段盈盈心中疑惑,王淳厚为人厚道,人如其名,倒不像他父亲这般令人讨厌,但自己与他并不相熟,他也已去世,我又没做什么,怎有感激我这一说?
“老夫早就听说贤侄女有情有义,果不其然,那万恶的春迎楼害死了淳厚,我的儿呀!就这么没了,多亏贤侄女为我儿买下这春迎楼,作为他阴间的送别礼,老夫替我儿谢谢你啊!”王有道一脸悲愤激动,一副失子悲切的样子。
段盈盈顿时明了,原来如此,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听丫鬟说外面传自己买了春迎楼给王淳厚送行,自己还不信呢,只当有些人闲来无事乱嚼舌根。敢情是这王有道自导自演,算计到我头上,看爹爹不在,以为我好欺负是吗?
王有道注意到段盈盈的脸色不好,心中窃喜,你段家是势大,但跟我玩阴的,还嫩了点。把春迎楼送我儿子的消息这会儿该传遍延陵镇了,这春迎楼你不吐也得给我吐出来,呵!
“王伯父莫不是被些乱嚼舌根的骗了,这事侄女可不知道呢”,这王有道可太过了,若自己真的买了春迎楼而不送给他,整个镇的人都会想我段盈盈是个不仁不义的人啊!与死人抢东西?呵!这罪名我可不担。好在,我可没买那春迎楼。
“这,春迎楼不是侄女买了?”王有道听了段盈盈的话,只当她在挣扎,不过,除非你把春迎楼藏好,要不然,还是我的。
“伯父误会了,侄女并没有买下春迎楼,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乱造谣,这可是对淳厚少爷的大不敬啊!伯父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定把造谣之人捉到”,段盈盈一脸义愤填膺。
王有道着急了,看段盈盈的表情也不像作假,莫非春迎楼真的不是她买下的?买了她藏也藏不住的,还是赶紧回去将派去传谣的人处理了。
王有道跟段盈盈寒暄了几句,将自己装成一副受害者的样子,一脸悲愤的走了。可不能让段家知道是自己干的,眼看他势大,目前可不能撕破脸。
洛溪并没有马上去找李勇,而是进了一家药铺,店伙计见来人卓尔不凡,当即迎了上去,一听洛溪是来找掌柜的,也利落地通报了。洛溪当即翻了一个白眼,心想自己上次穿着村姑的衣服来的时候,这店伙计可没这么热情,掌柜也是好说歹说才见到的,这古人竟也看脸,也势利。
“公子,你有什么事吗?”掌柜一上来就对临风笑盈盈地问道,也是,谁叫旁边这厮气场太大呢?
洛溪也不脑,边三个瓷瓶边道:“掌柜,您看这林蛙油值多少钱?”
掌柜一脸惊讶,冬季将近,这林蛙应该寻不到才是。打开瓷瓶闻了闻,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咦!这馨香?奇了!
“两位快里边请”,掌柜急切地将洛溪和临风引进里屋。
“掌柜你觉得如何?”洛溪一看掌柜的表情就知道是个识货的。
“公子,妙啊!你是怎么炮制的?”,掌柜又闻了闻,心中更加讶异,林蛙油都很难保存,且总有一股腥臭味,药效也大打折扣,而这瓶林蛙油色泽晶莹透亮,带着一股馨香。
洛溪见鱼儿上钩了,眉梢不自觉地上扬:“掌柜,这炮制的法子可比林蛙油贵多了”。
“那是自然,一千七百两银子,您看如何?”掌柜双眼微眯,试探地看着洛溪。
“呵,掌柜只出这价,是想让我又卖给别人吗?”洛溪好笑地看着掌柜,果然无商不奸,洛溪佯装生气:“掌柜也知道,这林蛙油市价可不便宜,因保存的局限性更是有价无市,有了这手法,掌柜还不得大赚一笔。我好心送嫁衣,你就这点诚意?”
“这,公子,你看两千五百两银子如何?”掌柜急了,生生把价格提了八百两。看着小子俊俏稚嫩,还以为是个败家的公子哥呢?还想坑一把来着,谁知他竟也了解个中道理,看来踢到铁板了。
“这才差不多,掌柜这三瓶您看着给吧!”
掌柜哪还敢坑他呀,当即给出了一百两一瓶的价格。
洛溪见他识相也不再多说,写下了炮制的法子,盖了印子。便惴着两千八百两银子走了。
心里美丝丝,洛溪也没想要卖到这么多钱,谁叫那掌柜不长心,想坑自己呢。
临风的目光追随着那人儿,看她狡黠灵动的样子,看她从容自若的周旋,看她似怒非怒、似笑非笑,粉唇轻启,却已然全局在握。
临风脸上漾开一抹笑容,眸光荡漾着从未察觉的宠溺。
洛溪走到铜仁胡同的时候,巷子里飘着几缕饭香,洛溪闻了闻,打消了问路的念头,现在不是饭点,这家却已经飘出阵阵菜香,想来是有厨师在练习厨艺,该是李勇家无疑了。
这么想着,洛溪径直敲响了飘出缕缕炊烟的宅子的大门。
“来了”,一个大概二八年华的小伙子开了大门,伸出头来,一双乌黑的眼睛闪过疑惑,此人正是李勇唯一的徒弟李为。
“咦?二位找谁?”
“在下听闻李御厨荣归故里,特来拜访”。
李为看了洛溪一眼,心中讶异,师傅已经归家一年多了,拜访人的早就过了,难道是师傅的某个亲戚?也不怪李为这么想,之前也有很多来请李勇的掌柜,但哪个不是一身铜臭味啊,而洛溪风度翩翩,李为就没往这方面想,便热情地迎进门了。
李勇正在厨房里做菜,洛溪跟着走了进去,而临风停在了门口便不进去了。
“师傅,有位公子找您”
李勇把菜捞到盘子里的手一顿,不满的看了一眼李为,又看向洛溪,眉头皱得更甚了。
哎呦!李为小心的看着李勇的脸色,我怎么忘了,师傅最讨厌下厨被打扰。
“李师傅,听闻您厨艺了得,小子不才,特来讨教一二”,洛溪双手作揖,微微含首。
李勇见洛溪恭敬有理,也不好发作,不过听到这小子要跟自己切磋厨艺,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看他谦谦君子的作范,不应是君子远庖厨吗?不过李勇好歹也是宫里待过的,人也见多不怪了,且看这小子厨艺如何吧!
“公子请吧,就做道红烧排骨如何?”
“全听李师傅的”
洛溪净了一下手,手腕翻飞,咚咚几下,排骨便被切得整整地摆放在案板上。李勇见此,心也重视起来,这小子有一手啊!
一番热火朝天之后,两盘色香味俱全的红烧排骨就上桌了。
“李师傅,您请吧!”
李勇也不推辞,夹了一块排骨放到嘴里,脸上由不经意转为震惊。
酥滑爽口,鲜香四溢,与原来的红烧排骨略有不同,别有一番风味,真是有之过而有所不及啊!
“这位公子,莫非是你手里那个小瓶的作用?”李勇早就注意到洛溪做菜的时候放了一点瓶中的粉末。
“正是,李师傅觉得味道如何?”
“甚好!不过,你是怎么从百味楼拿到这调料的?”李勇警惕地看着洛溪。
李勇之前在百味楼里尝到了这独特的味道,也是这般鲜香四溢,一时激动,便央求百味楼里的老友带点给自己研究,但人家哪敢给啊,李勇便熄了心思,却有了去百味楼做厨师的想法,想自己一心研究新菜式,收效却是了了,若有那调料,定能创出新品。哪怎想?洛溪手上竟有这样的调料。
“李师傅说笑了,您再尝尝?”
李勇有些胡疑了,难道不是?厨师一向对自己的舌头自信。
李勇再尝了几口,仔细回味那天在百味楼的味道,眼睛一亮,真的不一样!
这是两种独特的味道,一样的香,却又是不一样的香味,百味楼的辛香浓烈,像草原上的肆意奔腾,浓烈酣畅。而这味道却香而温婉,像少女撩人的馨香,久而不散,沁人心脾。
李勇食胃大开,大快朵颐,直至肉光骨嚼,吸尽汤汁味料,方能依依作罢。
李为瞪大了眼睛,心里惊涛骇浪,师傅什么美味佳肴没有吃过,一盘红烧排骨何至于如此失态?
洛溪也有点惊讶,虽然预见李勇定会喜欢的,但也没有料到竟到如此地步,看来这李勇还是个吃货。
临风不知何时也走了进来,不过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洛溪身上,面色也因洛溪带来的意外染上了一丝兴味。
李勇后知后觉,尴尬地笑了笑,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得这么畅快了。
“公子,敢问这调料是?”
洛溪笑了笑,“李师傅,这调料你有的是机会知道,想来你也猜到我的来意了”。
李勇正色道:“你大概也是来请我做厨师的吧”,李勇见洛溪点头,又继续道:“本来我冲着那百味楼的新味道,已经打算答应做他们的厨师了,你这调味品虽可以和百味楼的一较高下,但在这延陵镇里,百味楼可是最好的酒楼,公子又凭什么以为我会为你效力?”
“李师傅,一味调料就能吸引你了吗?我这里可是有很多新味道、新菜式,不知道这些能不能吸引你?”洛溪自信的说到,她很肯定李勇一定会来自己的酒楼。
洛溪来之前就调查过了,据说这个李勇之所以出宫返乡并不是因为年龄到了而告老还乡,而是因为一个新来的御厨用几道新鲜菜式抓住了圣上的胃,并且一下子顶替了李勇半生挣来的御用厨师的位置。李勇气不过,一个毛头小子竟蹦跶到自己头上,一气之下便寻了个由头告老还乡了。
不过,李勇也没闲着,一心扑在菜式的研究上,这也就是他拒绝各个酒楼的原因。
“公子,你说的是真的?”李勇眼睛亮晶晶的,激动地看着洛溪。
“当然,眼看就到饭点,这样,我做几样新菜,你尝尝。”
另一边的王有道,在手下的一番打探下,终于确定了原来春迎楼是被一个叫洛溪的小子买下了。王有道心里更气了,一个无依无靠的毛头小子竟敢跟自己作对,不过 ,这样事情倒是好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