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当时旧，岁月可回首（2/2）

竹简放下，他起身往外走。

不到用饭时辰外出，这是很不合理的，卓甯徐福一个对视，卓甯道，“韩非，你要去哪儿。”

破天荒的，韩非回应了她，“下山。”

努力维持柔和的面容一瞬间的扭曲，一晃眼，徐福和卓甯二人同时出现在韩非身后。

卓甯道，“为什么，一直留在这里不好吗？”

不再回应，卓甯心道：难道迷幻丹的效用……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卓甯斜睨一眼徐福，徐福抬手准备一个手刀将韩非劈晕过去。然而，一掌下去，竟落了空。再见时，韩非已离两人十步远，正在往上的阶梯拐角。

徐福，“他会武功。”

卓甯的心思压根不在这儿，追了上去。

绿柳庄的机关布置没有人比卓甯更知晓厉害，很多内藏的机关，她的父亲只告诉过她，包括那条从山顶直通山底的通道。

她不认为一个除却用食，其它时间皆在藏书阁的人能知晓，何况，这个人才苏醒不过三个月，纵是不世奇才，也不会在短时间找到。

但她就是莫名的担心。

他的步伐不疾不徐，和卓甯刻意压抑下的矜持优雅不同，那种与生俱来根刻骨子里的风华难以描绘一二。

这个男人，哪怕他那时明知他是个死人，她也是喜欢的。

“韩非，你要去哪儿。”

卓甯也知道这个问题不必再问，仍是脱口而出，伸手想拉住他的衣袖。似觉察到卓甯的动作，韩非看了过来，眸光淡然，卓甯的手悬在空中，什么也没能抓住。

她有些失望，不过她还是很坚强的，跟了上去，离韩非三步远，若他不小心动了什么危险的机关，她也能在第一时间救他。

“反正他也找不到机关，她就这样跟着他，陪着他，也很好。”她想。

没过多久，卓甯就不那么乐观，因为这条路径，赫然就是那条能下山的长廊路径，且韩非的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开启通道的机关，随着他的每一落步，她的耳边甚至能清晰听到山中机关齿轮转动的声音。

卓甯慌乱了起来，脱口而出，“徐福，快，快拦住他。”

再这样下去，他就要离开了。

徐福对卓甯的指令向来是言听计从，卓甯开口他就照做，且徐福早就等这一刻很久。

腰间的苗刀出鞘，卓甯的话音甫落，徐福的刀已经横在韩非脖颈，抵着皮肤，见状，卓甯跑过来，竟是推开徐福，怒喝道：“谁让你伤了他。”

徐福后退一步，满眼不可置信，“疯子。”

卓甯本就剽悍，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断不会在短短数月将一个人的本性全然磨灭，何况，她本就只在韩非面前装模作样。

这发展，韩非全无意外，甚至，看也未曾看两人，绕过挡在面前的徐福继续往前，无声的将卓甯满心思的关切憋在心里。

此举，可谓是相当目中无人。

徐福眸光一凛，一个反手，苗刀又架在韩非肩头。他还就不信了，他一个走南闯北的刀客，拦不下一个弱不禁风的儒生。

然而，韩非的脚步并未因此得到停留，反而是徐福，险些被卓甯打了一巴掌，好在他早有防备，伸手挡了下来，面色不悦，“你到底是要他走，还是要他留，若他出了绿柳庄，你知晓后果的。”

卓甯一愣，徐福扔开桌甯的手腕持刀而去。

第三次，刀悬性命，横加脖颈，不得前行。

徐福道：“非公子，您这是自己麻溜的回去，还是我帮你。”

卓甯站在远处，没有言语，只默默蓄力准备出手，若韩非再往前一步，她必须将人打晕。

机关，还剩下最后一步。

韩非：“不走吗？”

徐福冷笑，“走什么走，你现在是绿柳庄财产的一部分，如何能放你走。”

韩非：“可有凭证。”

徐福：“要甚凭证，你现在的命在我手里，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凭证，待会签个卖身契同样。”

韩非：“既然如此，我就不能跟你们走了。”

徐福：“搞笑了，非公子，你现在不跟我们走，还能跟……”

就在此时，剑影寒芒，远处一人掠影惊鸿而来，不过瞬间，挽剑如花，飘飘的挑开横在韩非脖颈前的苗刀，挡在韩非面前，随即一阵刀光剑影。

徐福：“什么人？”

“你爷爷！”

剑者一手负后，单凭一手一往无前，在徐福与卓甯联手合击下依然游刃有余。同时，绿柳庄四周各有高手围攻而来。不过一瞬，徐福与卓甯双双被制服。

挑起徐福的下颚，叶孤鸿啧了一声，一笑，梨涡深深，“少年人，你的刀，不够快。”他年近不惑，生得一张娃娃脸，看上去不过及冠之年比徐福年轻一些，笑起来的样子也是极温良纯净，极具欺骗性。

“忘了介绍，吾乃大秦第一剑，夜雨秋时叶孤鸿，冤有头债有主，在此恭祝二位，死而瞑目。请了。”

眼神一个示意，押解徐福与卓甯的剑者立时捂住二人的嘴巴，拖着二人寻一处僻静的地方。

收剑，转身，看向韩非，“好久不见，公子韩非。”